郑朗摇头:“我朝纵然胜过天宝初年十倍,也不及天宝,富强富强,只富不强,何渭泱泱大国?”
“喏。”田况敬重地说。他有文武材,对外政策也是比较强硬的少数大臣之一。不过经营之道略不如张方平等人。
郑朗又想了想,说道:“这样吧。”
做了一系列的安排。
既然河北与陕西粮食存储很多,明年纵然有灾害,影响也不大,索性将江南西路税粮截留一半,存于各个州府,以备不测。
高若讷悚然:“会有如此严重?”
“以备不测。”郑朗轻描淡写地说道。
不仅是侬智高,还有梅山蛮等,一道顺手解决了。使国家再无后顾之忧,才能全力经营西夏,为了这一天,郑朗谋划了很久。继续说道:“就算辰光变好,也不能乐观,三十年矣。”
“何为三十年?”文彦博问,这句话说得不清不楚,容易让人产生严重的误会。
“粮食产量增加,人口必然增加。人口多,税务会更多,兵源也多,力量更强大,然而人无限,地有限,若就此满足,只要三十年的人口猛烈增涨,到时国家会面临严重的困难。况且北方环境如此恶劣,旱涝不定,黄河又未解决,不能掉以轻心哪。”
几人再次肃然起敬。
郑朗做不到象范仲淹那样大公无私,但这种为国家鞠躬尽瘁,日夜操劳的态度,也会让人望而生畏。言臣在胡说八道,只有深入到两府、两制与三司这些主管部门,才知道郑朗做了多少事,为这几年罕见的大治立下多少功劳?
即便张尧佐未下台之前,对郑朗也十分敬重。不是他敬重,而是宫里的侄女经常递话,什么人能罗嗦,勿得与郑朗对抗。张妹妹在后宫听赵祯的夸奖,听得耳朵都起茧了。不过外面的官员并不知道这件事。
郑朗又说了另一件事,这件事归三司与中书共管,让岭南各州官员将召集的部分治疗瘴疠土医集中到桂州,进行甄别,有的土医是胡说八道,有的土医是装神弄鬼,将这些土医遣返回乡。其他土医集合,让他们传授治瘴之术,撰写书籍,与各地瘴气分布与形状,全部送到京城。再拨一批款项,采购一批治瘴药材。同时于广州与桂州准备粗盐,这些盐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给士兵洗澡煮衣服杀菌用的。再采购一批防蚊虫的薰草。
“侬智高真的会叛?”文彦博狐疑地问。
“宽夫兄,非是叛,而是入侵,他们是南天国,一旦组织军队进入我朝境内,与谋反叛乱无关了,是侵略。”
“真的会……侵略,我朝对侬家有恩,他不与交趾交恶,为何与我朝交恶?”文彦博不大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