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很壅肿,若是让郑朗选择,至少高若讷与梁适、宋庠皆不合格,王贻永不必考虑,人畜无害,不过宋朝不是他家的,即便是赵祯,也未必能完全作主。只能细心的整合,好在富弼经过磨练后,开始成熟,加上文彦博、庞籍等名臣,其中数人心机颇深,但不象庆历新政诸多大臣毛躁,多是办实事的人。两府继续维持着一种高效。
但知道的人仅是庞籍、文彦博与陈执中,郑朗看着文彦博与对面新任枢密使庞籍,忽然三人同时窃笑起来。
吕夷简与李谘变法,捣蛋的乃是天下有名的君子孙奭。
范祥盐法,反对的乃是如今天下有名的直臣何郯,果然是一个想不到的人选。
赵祯也知道。
他咳嗽一声,你们三个人好歹已是天下重臣,不能笑,这很不好,可他自己想想郑朗奏折上那些话,也窃笑起来。
气氛便不对了。
何郯莫明其妙,看着他在发愣,四人同时忍不住,一起低下头,继续偷乐。
笑完了郑朗说道:“若如此,臣推荐户部副使包拯前去与陕西转运司议盐法。”
然后看着包拯,心说,包大哥,你可得给我争一口气。
商胡埽决堤,许多大臣表现得麻木不仁,郑朗是知道东北道皆不是根治之本,治之空劳费用不言,然这些大臣没有金手指,却多一言不发,包括包拯在内,颇让郑朗失望。但相比于其他大臣,包拯算是好的。既然是包青天,虽夸大了一点,也能算是一代名臣。郑朗此议是赌,赌包拯会不会说出史上的那番话。没有让他失望,包拯走出班列,手持牙笏说道:
“臣前任陕西转运使,备知盐法自庆历二年范宗杰建请禁榷之后,差役兵士、车牛及衙前,搬运往诸州,官自置场出卖,以致兵士逃亡死损,公人破荡家业,比比皆是。嗟怨之声,盈于道路,前后臣僚累言不便,乞请旧法通商,以救关中凋敝,有司执奏,议终不行。昨因范祥再有启请,兼叶清臣曾知永兴军,中书诸相公多于陕西为臣,见其为患之甚,得通过,复用通商旧法。令客人沿边入纳见钱,收籴军储,免虚抬贵价入中,于榷货务再有启请,兼宽得诸差扰劳役。此乃于国有利,于民无害,理甚灼然。但以变法之初,豪商猾吏悉所不乐,而议者因其岁入课利稍亏于前,横有沮议,乞复旧法。旧法虽善,复之无疑,但恐为害浸深尔。”
说得很委婉,给了何郯面子。实际话中有话,何郯,别胡说八道了,通过此法的人有叶清臣,郑朗,文彦博,陈执中与庞籍,个个全部在陕西呆过,看到旧盐法有多苦,才通过的。什么害民,民未害,是有利有便,不但对百姓,对兵士都有利有利,害的是豪商猾吏,商人不能再用烂粮食蒙骗国家钱财,猾吏再也不能贪污受贿了。大不了课利受损,可课利重要,还是陕西近千万百姓重要,几十万兵士重要!
不错,不错,郑朗摇头晃脑。老包至少比欧阳修强了百倍。
停了一会下,包拯又说道:“且变法有两种,先利后害,先害后利。旧禁榷法,虽暴得数万缗,而民力日困,久而不胜其弊,不免随而更张,是先小利后为大害也。若计其通商,虽一二年课利少亏,渐而行之,课利必复旧所得,又免民力日困,则久而不胜其利,是有小害而终成大利也。且国家富有天下,当以恤民为本,岂忍更争岁入课十万缗,不能更延一二年,以责成效!”
“妙,好一个以恤民为本。”郑朗喝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