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人知道,郑朗也未说。
肯定会带来影响,可在自己进谏下,会比史上的情况要好得多。还有平安监与江东圩。
也有不好说的地方,今年灾情十分古怪,与以前大灾相比,它似乎又没那么严重,也就是缺水的地方雨水少了一些,不缺水的地方雨水多了一些。没有大批的流民,但很普遍。这种情况导致的后果,不会引起大规模的动荡,可是治理又很琐碎。治理灾民职责是东府,本来贾昌朝离开了,陈执中稍有缺陷,可吏治之才也不算很差。关健塞了一个夏竦进去,中书那边天天吵,天天争执,仓粮、平安监、江东圩,使得粮与财情况比史上好,可中书的争执,又耽搁了政务决策。就象后来的六塔河,黄河淌啊淌,一淌就是三年,老百姓小心肝都让滔滔河水淌掉了,然庙堂之上还是在吵。整整三年,多少膏腴之地成了大泽,才弄出一个不成功的六塔河。中书现在情况颇类似。
……
一家人坐在椅子上,包括张方平在内,一起在吃梅子。
在京城吃鲜梅,有些奢侈,是樊家送来的,樊月儿喜欢,于是一家人沾了光,张方平也沾了光。沾了满嘴红水,张方平接过仆人递来的毛巾,说道:“五月杨梅已满林,初疑一颗值千金。味胜河溯葡萄重,色比泸南荔枝深。初尝美味,果乃不亚于南方荔枝。”
“安道兄,在京城吃梅子,终不是最佳的梅子,杨梅者,紫者为佳,这才是熟透的梅子,甜味更足,酸味略减。因为运输的时间,这种紫梅不敢往北方送,无论一路上速度再快也没有用,耽搁的时间,路上的颠覆,紫梅者必然腐坏。所以樊家运来的梅子,乃是次者,半紫半红之梅,味道却欠缺了一点。”
“香山居士说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可惜我一直没有去过江南。”张方平年轻时也喜欢漂荡,但多是齐鲁,后来为官时只是在京城与西北,还真没有去过江南。他也不会想去,去江南做什么?贬官了。
“安道兄,不仅江南好,岭南也好,荆湖路也不差……”
“行知……”
“不用问,你会拭目以待的。安道兄,今天来此,有何贵干?”
“我找行知,帮我。”
“帮你?”
“粮仓。”张方平说道。几个御史带着“深仇大恨”下去查,一查查出无数问题。既然出了问题,就得惩处,赵祯不喜酷法,也没有杀人,可全部流放,有的甚至将其流放到海南岛上。然后罚没其财产,结果小吏自己遭罪了,家人也连带着遭罪。应当还算是好的,换成其他皇帝,那怕是北宋的皇帝,不杀士大夫,但不是不杀这些小吏。其实有时候士大夫也杀的,若是犯罪重,特别是谋反罪,同样也会杀之。
除了小吏外,还有一些豪门与商人,但在这个灾害的大背景下,皆不敢罗嗦。不过赵祯听从郑朗进谏,一再警告,仅是针对粮食与户等去的,不得牵连,在下面没有引起多大骚动。这也说明了郑朗畏惧之心,就是到现在,他还没有做好与部分豪门做对抗的打算。
看似解决了,实际没有。张方平不是傻子,现要查,情况会好,御史离开各路,不会故态复生,但贪墨也休想杜绝,还会有,而且越做越隐蔽。以前粮仓与三司牵连不大,如今国仓全部交给了三司。出了问题便是他的。他有什么智慧,能让这些小吏不再贪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