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随后我朝数次战役,缺少马匹,固胜不能大捷,败则会全军覆没。但安道兄,抛去将领指挥因素,仅分析各个战场上的兵士表现,我们宋朝兵士当真比对方懦弱?”
“那么前年?”
“前年各地暴动,非是兵士不勇敢,而是官员贪生怕死,这些官员不下命令,请问这些兵士敢不敢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自行出击,前去荡匪?”
“是啊,行知,你为什么不说?”
“那时候我正在主持裁兵法,一旦裁兵,少去老病弱残,军队看似数量减少,实际战斗力在增加。又为国家节约大量经费,否则一百三十几万军队,国家怎么养得起?财政宽松,又能适当的回哺兵士,减少哗变的可能。保丁法还没有普及,若是增加到五十万到六十万保丁,我以后还想陆续地裁掉十万兵士,使国家禁军、厢兵与蕃兵数量保持在九十万略多一点,国家财政会更加健康。在那时候,我能不能说出这句话?”
“不能。”
“安道兄,定川寨大捷,随后我率一营骑兵兵不留行剿灭王伦,逼降张海,让韩琦剿灭郭邈山,让狄青去南方,有很多用意,不仅是迅速胜利,还有便是信心。”
“信心?”
“是信心,这次皇上是什么用意?”
“皇上心意允可。”
郑朗点了一下头,这就对了。看历史,赵祯外交上很软的,但有一些不对的地方,比如陕西大战之初,赵祯态度很强硬,死后仅带一匹玉马入葬。他也是无奈,想硬起来,可是自三川口到好水川再到定川寨,一次比一次败得惨。痛定思首,于是发起改革,几乎将玉玺一度差点交给范仲淹,可是一年有余下来,未见成效,反成了朋党,骚动天下。一个王伦与手下两百余人,动用近万兵士才剿灭,糜烂了近千里的地区。一个张海与郭邈山,糜烂整个陕南与京西,动用了数万人才解决。一个桂阳蛮,磨蹭六七年。还有一个王则,一个侬智高,换谁做皇帝,也对军队战斗力产生怀疑了。谁敢言战?
这些情况因为自己扭转,赵祯虽温和,但不会象史上那么软。
张方平又担心地说:“只是贾昌朝不同意,最后看到皇上心意已决,这才改口的。”
“贾昌朝啊……”郑朗喃喃一声。
朝堂中几个大佬他都不用担心,唯独便是这个贾昌朝。
欧阳修感到朝堂上有不安的气氛,于是找敌人,王拱辰、甚至吕夷简、夏竦,最后转移到晏殊身上,又错误地认为是章得象。实际不然,真正的敌人是贾昌朝,若没有贾昌朝在暗中调度,新政不会败得这么快,毕竟君子党力量太强大了。但欧阳修呢,则以为贾昌朝仅是一个小小同进士出身的弄臣,不当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