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连连伏下,以头撞地,头顶上碰出斑斑血迹。

郑朗过去将他扶起来,说道:“包拯,你是副使,受张子奭所压,也是无奈,不过问题出现,你将问题反应出来,让我们与陛下处理,不必自责。”

“是,陛下,臣弹劾三,元昊又多派美妓贿赂张子奭,臣也进劝,然张子奭不听,于夏州驿馆里丑态百出,秽扬于国门之外,此乃奇耻之辱啊。”

“可当真?”赵祉终于站了起来。

郑朗心中闷哼一声,这就是心理战术,不能小看元昊,先软禁两个多月,让张子奭担心害怕,再用美色财钱厚赏,前紧后松,心态陡然转换,就不易控制自己的欲望。

但不管什么理由,这次张子奭死定了。

“臣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天诛地灭。还不止,臣又闻西夏又送张子奭、王正伦金节头冠、胡蹀躞等贵重礼物,所以在夏州一下子将二十万抛出,回京后又向陛下禀奏,说羌人新附,不敢逆其意,又说止以胡服纳保安军官帑,朝廷亦不需怪罪,尽与所假官。陛下待大臣仁至义尽,二子却背国家如此,请陛下重罚之,否则以后使者比学习二人,国家利益尽卖矣。”

这个问题就严重了。

收礼物问题不大,得象王嵩那样,送我礼物,我照收,但办事归办事。收下礼物,卖国卖主,事情就是两样。

赵祯喃喃自语道:“不会吧,张子奭是张齐贤的孙子,家境不寒……”

郑朗说道:“陛下,龙生九子,有的人贪心不能满足的,比如元昊,张子奭也不是没有可能,包拯所奏同样是一面之言,是否属实,着开封府查问便知。若是真的,这次两使不是丢失国体,如包拯所奏,那是卖国卖主,虽是士大夫,也能诛杀。否则以后会有许多人学习张元与吴昊,背叛我宋,卖国求荣。这些人生在我朝,长在我朝,熟悉我朝长短,地形,纷纷涌向西夏,我朝才真正危矣。”

这种事怎么可能缺少欧阳修呢,欧阳修两个大眼睛喷出火花,从边上走出来,伏于地上说道:“陛下,若是真的,此乃真正是荒诞不经之事。后果岂是郑朗所言,正是这些奴辈,奸邪,秽臣,使国家颜面皆失,数万将士鲜血白流,朝廷虽捷,然软弱失态,为小辈所欺。耽搁犹豫,将士丧气,一旦边垂事起,将士必不肯奋力杀敌,大忧必来。越是软弱,越是求和不得。今天二十万,明天五十万,百姓苦压,群盗烽火必再四起。内患外寇,不久国将亡也。不可不察。”

上升到国家灭亡的层次上。

但郑朗高兴,当如此,要折磨,折磨西夏人去,他徐徐说道:“欧阳修,岂止二十万。朝廷许绢十三万匹,银五万两,茶三万斤,再运到西夏境内,折价近四十万贯也。还有,又许其市易五七万石青盐,孙甫说让其获利十几万贯,其实不止啊,我朝不缺少盐,包括臣还有一开盐妙策,想要千万石盐也可以得到。”

“何策?”赵祉问。

“晒盐。”

“晒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