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了一奏,说公用钱的事是有之,也确实为了便宜行事,特别是我,挪用得最多,两年市易,加上战胜所得的战利品,近六百万贯全部挪用下去,若现在来查,有可能最少有五十万贯以上的数额不知去向,也不可能逐一细记。燕度前去西北查账,已经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困扰,请及时杜止。

没有办法,欧阳修抛出张亢,势必牵连到自己。

因为得罪许怀德,张亢在朝廷猫不痛,狗不爱,本来好好的前去渭州,主管泾原路事务,然而与郑戬发生多次冲突。正好代州空缺,朝廷议让康德舆知代州。郑朗乘机上奏,说康德舆前在府州贻误大事,怎能又出任代州,呆在封州吧。推荐张亢前往代州,知代州兼河东沿边安抚事。省得惹得一身骚,现在又渭州不象史上渭州,还有一个市易,会很麻烦的。这也是一种保护。

并且张亢有本事,有本事的人就会自视其高,多与他人不易合群。放在西北,能让一群君子们活活揉死。

若自己默视,只要欧阳修牵出张亢,会引来更多的弹劾声。但自己一出面,必然让贾昌朝、梁坚恨一个大疙瘩。

写好奏折,郑朗说了一句让范仲淹听不懂的话:“唉,这就是神马的庆历士风啊。”

奏上,继续不报。

对这结果郑朗早就预料,这是赵祯敲打,可是范仲淹偏偏力保滕宗谅无过,所以赵祯没有让燕度住手。想要解开这个疙瘩,只要范仲淹说一句话,滕宗谅犯了小过,可有大功。ok!所以矛盾化解。

有了过,便能贬官。

这便是一种态度,不仅君子党能贬小人党的官职,小人党照样有权利能贬君子党的官职。

可是范仲淹偏偏强力保住滕宗谅,这个疙瘩化解不了,那么燕度就能继续查下去。

郑朗用意也很清楚,也不指望赵祯会听从自己,赵祯是皇帝,不是自己的跟班。他也是一种态度,张亢是我推荐的人,你们看着办。

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郑朗这次上奏,让很多人不喜欢。正好狄青因功让赵祯迁为西上阁门副使秦州知州,泾原路副都总管、经略招讨副使,又加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惠州团练使。作为一个武将,才三十几岁,这个官可是很高了。

但终是武将,加上他性子也傲,否则以后都不会揍韩琦把的歌妓。燕度在查来查去,狄青看到诸将士心中疑虑不安,便说了一句公道话,作战之时,是多有用度,但皆用于抚恤赏赐上,没有什么人将这些钱装进自己的腰包里。

燕度认为他是武将,心中很轻视,加上郑朗疏上,一直未报,于是手长了长,开始伸向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