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

当真是用酷法就能解决的?

范仲淹又说,陕西禁军厢军近二十万众,防秋在近,必须养育训练,以期成功,在乎丰以衣食,使壮其力,积以金帛,示以厚赏,牛酒以悦之,律罚以威之,虽二十万众,合为一心,有守必坚,有战必强……

这个钱从哪里来,粮纳粮草并金银钱帛,及万缗与南监交钞,二万与上佐官,三万者京官致仕,如应举到省,与本科出身,除家便官。

没有办法,只好卖官凑钱。

郑朗听到卖官之策居然从范仲淹嘴中说出来,不由十分愕然,揉了揉太阳穴,说道:“陛下,臣以为只要主明臣贤,内患不必忧也,忧的还是外敌。虽有的时候年光不好,百姓被逼无奈,沦为盗贼,然我朝乃是最重内治之国,故这些盗贼必不深患。”

与欧阳修正好说反过来。

“西夏国力狭弱,不能颠覆我朝,但野心难改,眼下西夏据于契丹之逼,必与我朝约和,可以赢来短暂的几年或者十几年和平时光。约和,我朝必须用钱帛收买其心,再加上他们内部休生养息,十几后必会又来侵犯我朝。又不知道会进行几年战争,反反复复,虽是疥癣之痛,可这个疥癣太大太深了,战争持久,民不聊生,若再来一个大型灾害,陛下仁爱,民虽苦多不怨,盗贼难以成势。可陛下能保证后世子孙皆如陛下?内外交困,那时才是最伤最痛之时。至于欧阳修所说契丹之心,不可不防,也不可以夸张,严防而己,不必进行大规模的练军与增兵,一是国家没有钱帛维持,二是不能让契丹人认为我朝有敌意。之所以询问我朝与西夏人议和事宜,一是当初的约定,二是他们也想判断三国的形势与走向。契丹已经堕落矣,臣担心的不是契丹,而是北方更野蛮的鞑靼人与女真人,这些民族取代契丹,必将成为我朝最大的敌人。”

顿了顿说道:“桂阳监贼主要是走私私盐的生猺,官府抓俘不服,发起的暴动。其余盗贼,有的是军中之弊引起的,还有的是百姓,四年重压,加上旱灾,生活无法维持下去,才有胆大包天的歹徒为非作歹。可这些人难道不知道谋反必死?为什么要挺而走险,官逼民反也,一些官吏没有做好,加是贫困,于是挺而走险。许元已去南方筹粮,不日粮食就能抵达京师或者山东,陛下可以下旨,让各州县官寮开仓酌情放粮,赈济百姓。范仲淹与韩琦、欧阳修议派按察使巡视各州县官员,然臣倒以为暂且莫急,不如派几良吏按察各州县,监督官吏放粮,先安民心。民以食为天,不求让他们吃饱,最少有一个半饱,老百姓就不会挺而走险,没有饥民流民的加入,纵然有一些盗贼为患,迟早必被朝廷剿灭。陛下,治国者义为节,仁才为本。老百姓为了支持国家战争,苦了近四年,到了朝廷回报他们的时候。”

赵祯动容,说道:“准。”

郑朗又说道:“数支贼寇,唯有王伦贼最强,让臣带一营悍远军前去南方,来回不出一月,便可将此盗贼剿灭。”

悍远军便是那些生女真骑兵,来到京城后一切为二,分成两营,每营有两百余将校。在未完全被京城生活腐败堕落之前,他们依然还是宋朝最强大的军种。

第四百五十六章 不能答

赵祯没有同意,说:“盗贼王伦仅数百人,不需卿亲自前往。”

王伦虽让朝廷头痛,只是一只鸡,用了牛刀未免太过。

郑朗答道:“陛下,高邮临近大运河,马上六月末,江南茶盐之税,平安监的金银铜铁悉数将从大运河运向京师,一旦拦截,会将如何?况且自高邮往南,皆是国家鱼米之仓,供粮大户,贼已从沂州糜烂到了高邮,往南便是扬州与真州,渡过长江便是江宁、润州、苏州、湖州、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