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回到家后,崔娴问道:“富弼几人喊你过去说了什么?”

“弹劾夏竦。”

“官人,不可。”杏儿说。

夏竦对郑朗不恶,昔日郑朗下狱,夏竦还帮了忙,郑朗去渭州,或者崔娴几人后行去渭州,夏竦也是盛情款待,虽是德操稍稍欠缺,但也是一个能吏。别人能弹劾夏竦,郑朗却不行。

“杏儿,你不用担心,我拒绝了。”

“拒绝也未必好……”崔娴说。

“因此我这次来庙堂之上,如履薄冰。我持中立的态度,陛下器重信任,双方会对我拉拢,以图壮大声势。但不为,难免会成第二个和鼓张士逊。一为,对双方做法进行弹劾,两者都会对我痛恨。双方挤压之下,就是陛下也难以保全我的仕途。”

“这么难……”杏儿一呆。

“很难,我又去吕家,拜访了吕夷简。”郑朗将事情经过一说。

“吕夷简才是讲道理的人。”

“杏儿,你不懂,所以君子与小人的区别就在这里。小人以利服人,君子以德化人。”

“吕夷简做错了?”

“难说对错,但这二者走向极致,都是一种错误。范仲淹还好一点,以德化人,对自己要求更严格。可有的君子宽于待己,严于律人,谁个诚服。这个先不管,我会采纳吕夷简的大部分建议。娴儿,你准备三千贯银子,送到樊楼。”

三千贯钱,足足一千五百两,近一百斤。这就是这一顿饭的代价。

“怎么花费这么多?”

“樊家是好心,我点的菜一律废去,端来无数山珍海味,还有一个特大号缕金香药,另外又请来十几名妙丽的行首歌舞……”郑朗还有些肉痛,说话时直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