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范仲淹试图辨服郑朗,让他放弃“激进”的想法。

果然来了。郑朗摇头苦笑,说道:“希文兄,我一步步的说。先谈军事,缘边四人,各有所长,各有所短。首先说我,我有些不思进取。”

范仲淹与叶清臣愕然。

郑朗说得倒不假的。

若论眼光深远,谁能及他,宋朝的所有弊端,后来的得失,历史的走向,全在他脑海中。

他也在做,做得很小心,明处是用了新中庸之术,不想引起麻烦,一点一滴地去做去推广,让大家看到听到,再去反思,使他们在思想观念上一一改变。

实际还是怕麻烦怕争议,做得不果决。

若按照他的做法争行,就算他当权为首相,有可能一生都不能将宋朝的所有弊端逐一扭转过来。好处有之,争议虽有,但终不多。

这也是他骨子里淡淡的性格造成。

但外人看不出来,看他是做了许多事,其中有的事十分有争议。

是否如此?与王安石的后来改革,他这算什么?

郑朗没有解释,继续说道:“希文兄与稚圭兄、醇之兄也各有所长,各有所长。比如军事,希文兄与醇之兄重视武将,提拨人才,但思想保守,说句不中听的,有些不思进取。稚圭兄思想进取,可是过于激进,又轻视一些有才能的武将,使得策略接连出现错误。我朝重文黜武,有积极一面,最大限度防止藩镇割据与五代十国局面出现。但屈于外辱,一旦国家衰落,将会举国而亡。矫枉过正了。就是希文兄与醇之兄重视武将,仅是爱才而己,有几回征求过武将的建议?种师衡于我手中,凡有战事,必率先询问,以求良策。希文兄向朝廷请求,调到环州,询问过几回?”

范仲淹没有回答。

郑朗说得对也不对,问过,也在重用,包括民族安抚,范仲淹多用其人,抚笼诸蕃。

可他军事理论是防御,而不是主动发起进攻,或者象郑朗那样刻意留缺,诱元昊来犯,以求战机,需要与老种商议什么?

郑朗也知道说服不了范仲淹,又说道:“国家为什么需要钱帛?”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