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长者长那么大,就没有遇到过这样古怪的事,知州大老爷审案子,让自己这些小老百姓做主裁决,对视一眼,犹犹豫豫地签了自己的名字,或者画了押,按了手印。

郑朗将口供搬过来,让他们观看,不识字的,派了一个文吏读给他们听。

听完后,十分长老傻眼了。

“你们说怎么办?”

“知州,我们错了。”

“不是错了,你们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求子的妇人,一大半与这些贼驴无关,禁了一下欲,心情好,有了盼头,这才有孕在身。”郑朗道,改了一下口,这种机率不会超过三分之一,但到他嘴中变成一大半。又道:“然而真相传出去,会让这些妇人遭到池鱼之殃。还有一部分妇人不愿意,被淫僧胁迫。真正罪有应得的不足二十分之一。本官不知道会有多少户人家,有可能是一百户,有可能是两百户,一母一子,一户就是两人两条性命。经案的人除几名官吏外,是我刻意从江宁请过来的,就怕她们会出事。官吏本官也打过招呼,因此做得很保密。但以后有什么风语,导致这些人家家破人亡,全由你们负责。”

十个长者一听全吓趴下去,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么大的事早晚要泄露出去,自己怎么敢负责?

全部伏下求饶。

郑朗摇头,道:“再求也没有用,我是状元,代皇帝前来看江南,多次对你们说过。我们夫妇所做的一切,你们也看到了。本官不是自夸,有官员比我们做得更好,可不会很多。这样的州官办案,你们都聚众胁持,况且普通官员。既然胁迫本官,就要为后果负责。所以你们签了字后,其一,聚众的百姓要由你们劝走,其二,那些人家的安全你们同样要负起责任。否则胁迫州官办案,聚众闹事,致人死命,这些罪行到时候本官会向你们十人一一清算。死刑不会,黠面流放三年,本官还是可以判决的。大约就是这样,去吧。”

不是民意了,变成胁迫。

让他们出去,对四个学生说道:“你们也跟过去看看热闹,有场好戏。”

“喏。”四个少年笑嘻嘻地跑出去。

十个长者走出来,这些百姓一起围上来,询问经过。那个敢回答,只是说这些和尚罪该万死,你们回家吧。老百姓不解,更询问,问到最后十个长者全部跪下来。

别跪,有话好好说,这究竟是什么啊。

十个长者被百姓逼得号淘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拍胸,道,知州让你们到芜湖县城去究竟,为什么不去,为什么呆在这里闹事,你们害苦了我们啊。黠面流放三年,谁想啊,却忘记他们自己刚才也是闹事最厉害的人之一。

百姓纳闷了,这古怪啊,好,我们去芜湖县城看一看,究竟是什么回事。一个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