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为只有士大夫才有人格,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人格,人性尊严,人性亮点。

岂止是德化,对自己几个学生来说,也是一场心灵的洗涤。

重新上船,换了一个地方。

刚才看到的是孝,是悌,这一回看到的是仁。

因此这次赋文换成了《善人赋》。

是陆家庄的一个二等富户陆宁,遭遇也不大公平。

一家人很老实,心善,经常做好事,修路铺桥,有时候拿钱出来赡养孤儿寡母,家中有两百多亩的地,租了一些地给佃农,心善的结果,租子经常讨要不到。

陆家只是笑笑,很象大娘娘,但比郑朗大娘做得更彻底,因为老实,让县里面定为二等富户,怎么可能是二等呢,三等都勉强了。税重,心又善,只好自己努力劳动。然而历任当涂县的县令就象没有看到一样。

总要征税的,又不是日子过不过去,征得多自己政绩才多,越是这样的老实人家,才越要征税。于是逼得夫妻二人带着儿子不得不下田劳动,还要应付差役。

是听陆家儿子的一个衙前朋友对郑朗提及,郑朗派人问了一下,果然如此,才将这个人发掘出来。

看着碑文,陆宁立即谢绝,道:“郑知州,小的不敢哪。”

朱谢二家不知道,可陆宁是一个主户,多少见过一些世面,郑朗的赋碑一出,有可能以后无数学子过来看,陆续对自己赞扬,甚至有可能留名于史册。岂止是画像给皇帝看一看那么简单,哪里敢受之!

“为什么不敢,是你平时做好事,得到的回报,来,带我去看看你修的桥。”

陆宁惭愧不安的带着郑朗来到一条小河边,就着河架了一座石拱桥,正是这座石拱桥,河两边的各村庄得以顺利来往。郑朗道:“这才是善事。前些天我去了一趟临江寺,听闻有人一捐就是几百亩的地。释家真义是空是了,临江寺的香火足以让僧侣们衣食无忧,为何要得那么多的良田?每多一份良田,贫困百姓人家就少了一份生机,何来佛家普渡众生之说。若是业报,这才是真正坠了业障、魔障。”

提及临江寺,一个个不敢作声。

郑朗又道:“只有陆大郎才是真正的做善事,渡来世。不是渡来世业报,今天让我听闻你做的好事,就是现世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