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用意太分明,事情真相早迟有人观注的,那么同样会有许多人笑话崔有节的画蛇添足。并且这样做,郑朗“恶意”昭彰,也会让许多人家动心。

这是一个超级的金娃娃,谁个不想攀。试问,若这门婚约解除了,就是他求吕夷简的女儿为妻,吕夷简会不会答应?恐怕双手将他抱着,扶到东床上。

郑朗再次笑了起来,道:“非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不仅是因为避嫌,还有为了我两个挂名的学生。”

“郑郎是想用知日大师的清雅,洗炼他们的激进?”

“你能不能笨点?”郑朗揉脑袋。俺只是想娶一门妻子,不是娶一个军师回来。

“那妾就笨点好了。”

“……”郑朗又揉脑袋,这话儿怎么听怎么的不对劲。不过聪明人就更好办,说道:“刚才我对几个娘娘说过,除非不为官,为官就要注意。我到京城两次遇到为难的事,一次是诸言官让我进宫询问陛下意旨。”

“此事妾也听说了,当时你处理得好。”

“好什么,若不是陛下有意保护,那一天晚上,我要么与言臣对立,要么与吕相公对立,而两者皆是我眼下惹不起来的。”

“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是吕相公派他的三郎君前来,想与我交一个朋友。”

“这也不大妙啊。”不是他人,崔娴立即想到其中的为难之处。

“是,不过我让吕三郎转告了,交朋友不可以,要交往,等明年万幸省试殿试皆通过,我谋一官半职,将他带到身边。吕相公敢,我就敢受。”

崔娴细想了一下其中的妙处,忽然捂着樱桃小嘴乐了起来。

“陛下是好皇帝,然偏软了一点,所以大臣胆子会很大,以后互相攻讦之事越来越多。你父亲给我出了一道难题,不避,太虚伪,避之,又落了下乘,都能授人话柄。非是普通人。”郑朗叹了一口气:“要么昏昏噩噩做官,按资排辈升迁,没有人注意。我如今略略薄有幸名,是幸事,也非是幸事。比如登山,山越高风光越是美妙,然越险。我有薄名,也是登上了很高的山峰,可没有资历,没有实力,比他人更危险。一直坦然散淡下去,我就是这个性格,也非是丑陋的性格,别人想说也不大好说。若他人,强加什么,我不去害人,别人也休想害我!可是你父亲……”

这样说就明了,崔娴想了一会儿道:“是,是错了。可终是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