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了一会儿,给了郑朗很多启迪。看了看天色,说道:“范翁,你看此处可习惯否?”
“郑解元,在此我倒是很习惯,与家乡相比,就是山少了些,多了一些田园气息。只有在京城里……”
“京城里怎么了?”
“富贵有了,可是觉得很不舒服。”范宽说到这里,不由的摇头,陛下对他十分恩宠,在京城赐了府邸,还赏了大量钱帛,画院里带了一个散官职,每月不做事都能领到一些薪酬。按理说这种生活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可不知哪里出了差错,似乎活得很压抑。
两人研究了一下,最后郑朗说了出来:“范翁,你呆在终南山,生活清贫,可是自由自在,在京城里领了陛下的恩情与薪酬,必须要对陛下付责任,至少要完成陛下偶尔下达的差事,有了束缚。”
“对,正是束缚。”说中了范宽的内心,范宽激动的拍了一下桌子。
“鱼与熊掌只能取一,二者不可兼得。”
又说中范宽的内心,在关中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固然是好,但在京城似乎也不错,衣食无忧,京城的繁华也让一家人很开心。不知如何选择,问:“若是让解元选,如何作选?”
“既来之,则安之,想得多,反而不美。”
“倒也是。”
然后送郑朗出门,回头对自己婆娘说道:“此子果然很聪慧。”
“那还用说?”
不过范宽还心存一些顾虑的,毕竟两者地位差距太大,这种差距看是看不见,真正郑朗说起来仅是一个举人,一个举人想让范宽低头是不可能的。可能实实在在的感觉到。
但交往的时间长了,才知道郑朗对他的尊敬是发自内心,并且知道他喜欢酒,人还没有来,就从郑州城买来了几十坛最好的佳酿储放起来。而且郑朗的温润也让人喜欢。
这让范宽很开心,甚至还将自己珍藏的十几幅画送给了郑朗。郑朗看到这十几幅,其中还有一幅居然是范宽的成名作《雪山萧夜图》。他开心了,郑朗更开心了。
仅凭此一图,老先生,你慢慢喝,俺供你喝一辈子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