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似笑非笑地道:“张大帅真这样认为?萧远山投降之际,固然有你所说的那些因素,但是,那个时候,定州与洛阳还是胜负难分,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但现在,想必像张大帅这种明白人,自然是看清了形式,洛阳已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了。雪中送炭与锦上添花两相比较,孰轻孰重岂不是一目了然,更何况,幽燕的地理位置比起岷州,于我们更加重要。”
“洛阳尚有半壁江山,现在言胜负还为时过早。”张爱民冷冷地道。
“张大帅内心之中,当真是这般认为?”清风呵呵笑道。
张爱民沉默片刻,“周同在录州尚有二十万大军,如果我岷州投降定州,对于定州击败周同的意义,我相信清风院长是明白的。”
清风拍拍手,“张大帅看得明白,就是因为这一点,我们现在才愿意比照萧远山将军的例子来对待您,当然,你想要获得更好的地位,就看您在接下来的战事之中的表现,我们定州向来是以军功赏罚。如果张将军在明春我们发起总攻之时,能对围歼肃州的周同所部作出重大贡献,那么即便是封候封公,又有什么问题呢?”
“定州能确保我在投降之后,仍然保留军队,并且对军队不清洗,不改编?”
“定州能保证我张氏一族战后在岷州的财富不受侵扰?并且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我可知道李大帅对于手中握有大量土地的豪门打击起来可是不遗余力呢!”
“能保证!”清风笑盈盈地道:“完全没有问题,张大帅,我知道你张氏一族是岷州最大的地主,不过当你们加入定州之后,说不定你们会迫不及待地卖掉土地呢?在我们定州,屯集土地是最慢也最蠢的发财方式,现在我们定州的商人们可都是日进斗金,土地于他们而言,早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张爱民不置可否,“如果清风院长同意这些条件,我们岷州愿降,但是,还得请清风院长将刚刚的这些条件以正式的文件方式保存下来。”
“这有什么问题?”清风笑道:“不过张大帅,我们现在就可以达成协议,但是您现在可不能正式易帜,而是要等到明天春暖花开,我们在肃州正式发动进攻之后才能宣布。”
“这我明白,要围歼周同所部嘛!”张爱民道。
清风举起了酒杯,“如此说来,我们可以庆祝张大帅正式加入定州了?”
当的一声,两只酒杯碰在了一起。
两股人马分头离去,盏茶功夫过后,白扬岗密林之间,积雪之下忽地蠕动起来,数十人从地下钻了出来,抖去身上的积雪,却是以孙泽武为首的飞鹰大队队员。
“不清洗,不改编?这怎么可能?”陈泽岳涨红了脸,“清风院长,这一点您不应当答应,凡是投降我定州的军队,都必须经过改编,整训之后,才能重新回到战斗序列!”
清风笑道:“陈将军稍安勿燥,我答应这一点,是看准了明年对周同的围歼作战,那时候,岷州军怎么打,最后还能剩下多少,就要看你怎么运作了,张爱民既然投降定州军,又想要获得高位,那不作出一些重大贡献怎么行呢?你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