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对方主将,两人的脑子里同时冒出这个念头,然后两股还有建制的队伍便在战场的中央狠狠地撞在一起。
两人身边都是随身的亲兵,武艺娴熟,战场经验极为丰富,此时搏杀了一个时辰有余,其实都已是强弩之末,所依仗的只不过是顽强的意志而已。
“杀!”田新宇兴奋的扑向周旷,手中两柄马刀划出两道弧线,一左一右,闪电般地砍向周旷。
周旷在之前的布置都没有错,主动寻求定州兵在通县决战也不错,但他唯一做错了一件事情,便是寻田新宇单打独斗,在定州军中,论起乱军之中的单打独斗,能胜过田新宇的廖廖无几,军将们早有公认,大将之中,武艺能胜过田新宇的恐怕也便只有过山风,王启年数人而已。
两人交手数合,周旷便知不敌,但在田新宇气势如虹的攻击之下,便是想脱身也难了,随身亲兵看到不妙,想要来救援,但在对手的纠缠之下,又那里能脱身过来。
当的一声,手中的马刀被击在最为碎弱的中段,啪的断为两截,田新宇挺身上前,一个屈膝,顶在周旷的小腹上,让他的身子虾米一般的弯了下来,长臂伸出,扼住了他的脖子,另一手的马刀哧的一声,从周旷的胸腹之间刺了进去,从后背又透了出来。
随着田新宇松手后退,周旷仰天倒下,眼中耀眼的太阳变成了血红,卟嗵一声,他倒在了遍布死尸的战场之上。
“不能胜,则死!”
周旷战死,已经精疲力竭的勃州兵最后一点精气神随着主将旗帜的倒下而消失得无影无踪,战斗随即变成了一边倒,或逃,或降,或绝望地发起最后一次攻击,通县在日暮时分落入田新宇之后。
通县知县率城中数十乡绅开城投降。
在城中修整一天,补充了粮草之后,田新宇随即率部继续向勃州前进。虽然获胜,但田新宇心中却殊无喜悦之情,这些天来,各地传来的情报显示,整条战线之上,定州军都遭到了勃州军顽强的抵抗,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而最为关键的是,时间,他们前进的步伐远远超过了李清给他们的时间。
勃州城,墙上挂着的巨大的地图上,裘志在通县方向上又重重地画上了一笔,而在勃州城的周围,这样的箭头已经多达五个了。
周旷,这已是阵亡的第五位将军了。裘志花白的头发无风自动。眼中却是无悲无喜。
“城外阵地修筑的如何了?”他看着自己的副将。
“裘将军,在原有阵地之上,我们又临时修建了纵深达十里远的外围阵地,从勃州各地征来的地方守备军都已布署到位。军械充足,首辅也知道勃州的重要性,除了不断地通过莱河为我们补充物资之外,第一批援军也已从肃州出发,预计半月之后可以抵达青滩。”
裘志点点头,“半月时间,只要祖寿能顶住,守住青滩,我们便能在勃州与定州军打一场持久战,牢牢地扼守住勃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