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公正式宣布这件事情之前,这件事必须烂在自己肚子里,一想到将来会与一些人为此结下恩怨,王启年便有些发愁。霁月他倒不惧,深宫之中的妇人即便再有心计,也威胁不到统兵大将,但清风小姐会不会因此而恨上自己呢?王启年哆嗦了一下,从崇县之时,对清风他便有一种畏惧。要知道,清风小姐为了安民,可是连做母亲的权利都放弃了。
多想是没有用的,在清风与主公之间,王启年知道自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服从主公的命令,并全心全意将其做到最好。
驾!王启年一鞭打在马的后股上,战马长嘶一声,加速奔去。
勃州,通山。
田新宇眯着眼睛看着对面严阵以待的敌军,缓缓地提起插在马边的长枪,慢慢地举起,蓦地一声大喝,两腿一夹马腹,犹如离弦之箭,向前奔去,在他身后,定州军呐喊着随着他向前冲去。
通山县裘志驻军五千,由其麾下周旷统率,双方在通山争夺十余日,定州军慢慢地夺取了通山所有的外围,将其麾下驻军逼到了通山县城附近,通山城墙既矮又薄,基本没有守卫的价值,面对着对方多如牛毛的攻城工具,周旷干脆选择了主动寻求对方主力作战。
裘志的命令是不许放弃任何一处地方,命令其麾下诸将在每一地都必须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不胜则死。
周旷心中也知道,大禁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在秦州作战的屈勇杰,周同如不能获胜,那么大楚的命运就基本决定了,而现在勃州裘志下达的如此不近情理的命理,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为秦州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秦州打开,则满盘俱活。秦州若败,则满盘皆输。而勃州作为扼守莱河的要点,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定州兵沿莱河而上,不仅是威胁平州,肃州等中原腹地的问题,而是在秦州的大军能不能全身而退的问题了。
这了这一个大的战略目标,勃州付出再大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举起手中的大刀,周旷回顾四周军将,“为国尽忠,就在今日,杀啊!”驻扎通县尚剩下的三千余兵将一声呐喊,随着周旷冲了上去。
在通县效外的原野之上,两股军队轰然对撞在一起。
长枪刺进身体,钢刀劈下头颅,战马倒地悲嘶,顷刻之间,大地已被鲜血染红,交战双方犹如野兽一般撕咬在一起,枪折了,刀断了,盾破了,便赤手空拳涌身而上,和身扑击,抱住对手,用手,用脚,有牙齿,用一切可能对对方造成伤害的东西,力图将对方击杀。
田新宇从战场的这头杀到那头,战马早在一个时辰前便给戳成了筛子,长枪亦给一柄重兵器击打得弯如长弓,此时的他,两手各挥舞着一柄马刀,大呼酣战。
周旷的情况与田新宇差不了太多,亦是陷入苦战,双方士兵绞杀在一起,敌我早已分不清楚。
田新宇看到了周旷,而周旷几乎在同一时间也看到了田新宇。整个战场乱成一团,但唯有两人身边还聚集着百十来人,在战场之上抱成团的杀来杀去,其它的士兵队形早就给搅得稀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