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的毛笔,端详着自己刚刚写的一副字,李善斌微微一笑,颇为得意,这几年,倒是笔力大进,看来跟这些年自己心性的变化有关,少了些杀伐之气,多了一些圆润流畅。
一边给李善斌拿来盔甲,服侍着李善斌穿上,亲兵一边凑趣地道:“将军的字写得真好看,比起那些读书人写得强多了。”李善斌哈哈一笑,“你个小子乱拍马屁,固然有读书人的字写得不如老爷,但只怕大多数人比我都要强一些的。”
亲兵笑道:“小的说得是武将,在武将之中,还能有谁比将军您的字写得更好么?连城里那些当官的都说,将军您是文武双全的儒将呢!”
李善斌摇头笑道:“你又错了,那些人对你这么说,只不过是想通过你拍拍我的马屁罢了,说起武将当中,字写得好,称得上天下无双的倒还真有一个,别说是你家将军我了,便是天下百分之九十九的读书人也得甘拜下风!”
“还有这样的将军?”亲兵咋舌道。
“有的,有的。只是可惜得很,我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字啊!”李善斌抬头看向定州方向。伸手抓起桌上的腰刀,“走吧,咱们去巡城!”
寒冬深夜,城上站岗的活儿,城里的一千南军自然不会来干,所以,现在城上的守卫都是应城本地的士兵,严格来说,这只能算是一群拿起兵刃的农夫而已,曾氏的精锐现在都被曾逸凡带走了,留守辽沈的除在了沈州城,辽州城,全州城还有一部分象模象样的士兵外,其它地方,都是临时征集起来的士兵,先不说战斗力了,首先军纪便是一塌糊涂。
城上看不到一个士兵,本来应该在岗位上的士兵大都躲在藏兵洞中生火取暖,空荡荡的城头除了明灭不定的气死风灯,便再也看不到别的。
走在城头之上的李善斌眉头紧皱,这些本地兵居然差到这一地步,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到应城来十数天了,虽然也召集那些本地军官来申军纪,但目前看来,效果基本没有,别说士兵了,连军官都没有看到影子。
走到主城楼上,仍是空荡荡的一无所有,李善斌的怒气已是完全无法抑制,回首对身边的亲兵道:“给我擂鼓。”
亲兵抢到城楼一侧,拿起鼓槌,一扬手,咚咚之声顿时响彻全城。
鼓声一起,城头顿时炸了窝,各个藏兵洞中,士兵们一窝蜂地涌了出来,有的忘戴了头盔,有的居然是赤手空拳地便跑将出来,看着没头苍蝇一般的这些士兵,李善斌气得连发怒的心思都没有了,“瞧瞧,这便是我们的士兵,你说说,如果有敌人来袭,我们能指望他们吗?”
李善斌回首亲兵,那名亲兵也是一脸苦笑,“将军,这不过是一群拿起武器的农夫而已,能指望他们做什么?好在这里深处腹地,安全有加,不会有什么敌人。”
说话间,城头之下响起阵阵整齐的脚步声,一队队的南军士兵开上了城头,在城楼之下,列成整齐的队列。
数名军官大踏步走了队列,仰望着城楼,行了一个军礼,“李将军,末将等奉命赶到!”
李善斌点点头,“嗯,今天是一次演习,你们的表现不错,能在半柱香功夫便从军营之内赶到城头,我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