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赶到的士兵迅速在排成整齐的队形,后面的辎重车辆在士兵们亡命的奔跑中,飞快地向这里赶过来。
看到前方突然出现的定州士兵,吕逢春几乎以为自己眼睛花了,这里怎么会出现大批的定州步兵?吕大兵手里是纯粹的红部骑兵,现在正在小耳河一带与照庭的部队激战,这里为什么会有定州部队,霎时之间,吕逢春的脑子里便转过无数念头。
不管这支定州兵是从哪里来的,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一支定州兵绝对是想在自己与吕大兵激战的时候,从侧翼插入打自己一个猝不及防的,双方能在这里撞上,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但现在自己最大的问题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击败这支定州军然后进入主战场,否则,儿子那边的骑兵也许能抗击住对手半天甚至一天的时间,但绝对不会是对方的对手,双方骑兵战力上的差距,这些天来,在哨探们的互相清剿中已经清楚地显现出来了。
对方也是刚刚赶到,还没有完成最后的列阵,这对于骑兵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
“冲上去,击溃他们!”吕逢春怒吼着下令。
第一翼的步兵们在田旭的带领下,在奔跑之中尽量地调整阵形,三百人一列的方阵在向前奔跑的过程中成形,看到对方前来阻截的部队居然能在高速的奔跑之中完成如此高难度的队形整合,吕逢春惊佩之余,更是心惊,这绝对是一支精锐的部队,如果让他们的主力完成集结,形成战阵,自己要完全打破,不知要耗到什么时候。
看看周围的地形,眉头皱得更深,这里的地形便不是特别适合骑兵作战,地形狭窄,除了正在行进中的大道,两边道路崎岖,根本不容骑兵策马冲上去,如果强行通过,恐怕不需要对手打,马腿就先折断了。而唯一的一条道路,此刻已经被对方三百人一个的方阵牢牢实实地堵了起来。
“狭路相逢勇者胜!”吕逢春喝道:“冲垮他们!”数十骑骑兵挥舞着战刀,将马速提到最高,迎头撞向山一般挺立在道路上的定州步卒。
随着一声尖厉的哨音,第一二列的士兵同时将长矛的尾部竖起立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握着长矛,两腿成弓箭步死死扎住,两眼盯着高速奔来的骑兵,谁都知道,在骑兵冲上来的瞬间,没有战车掩护的前两排士兵几乎不会有幸存者,但他们却仍然站得稳稳的,他们的任务就是迟滞对方的速度,为后面的战友争取杀敌的机会。
轰然一声响,狂奔中的战马毫无选择地撞上了伸出来的长长的矛尖,马上的骑士被高高抛起来,重重地摔向地面,而前两排探出的长矛也是齐齐折断,持矛的士兵在猛烈的撞击之下,要么筋断骨裂,要么高高飞起,空中不时有人摔下。
后面的骑兵仍然在源源不断地冲来,但为前面倒毙的战马,死尸所阻,速度已不可避免地降了下来,第一阵列的士兵发一声吼,越过战友的尸体,猛地向前突入,钻进了马从之中。
本来还算宽阔的道路上挤满了战马和士兵,虽然冲击的速度被成功地遏制了下来,但马上作战的士兵仍然占据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在双方的搏击之中,大占上风,田旭立于第二排的队列之中,瞪着双眼看着越来越少的第一列战士,猛地一挺手中斩马刀,大叫道:“为国成仁,就在今日,第二阵列,随我冲锋,第三阵列,就地阻截,定州军,万胜!”
田旭纵马冲了上去。
在他身后,第二阵列的三百士兵一声呐喊,跟着田旭冲了上去。道路两侧崎岖不平的道路是骑兵的天然障碍,但对于步兵却没有任何约束,第二阵列的三百士兵越过前方的战场,从两胁深深地刺入骑兵的中央。
田旭策马冲进了对方的骑兵从中,斩马刀高高举起,重重落下,将面前的一名敌骑的脑袋连着头盔砍成两半,大刀收回,一个横扫,刀背已是将侧方一名骑兵扫了出去,落到地上,只是叫了几声,便被无数的骑蹄踩得没了声响。
这是一场不对称的战斗,定州步兵用自己的血肉对抗着对方的铁骑,砍不着人,便捅马肚子,砍马腿,或者飞身跳起,抱着马上的骑兵一齐跌下来在地上滚作一团,直到被无数的马蹄或人足踩得声息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