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劣的天气让定州铁骑失去了速度这一制胜利器,大雪之中,战马的速度反而不如步兵,而且照料战马更是一桩苦事,虽然定州军战马资源充沛,但也不愿意让大量的战马因为恶劣的天气而倒下,无可奈何之下,李清只得下令全军放缓速度,静待这恶劣天气过去。
相比于中军和翼州军,过山风的部队稍微突前一些。熊德武的海陵营此时已换了姜黑牛的骑兵营,充作了前锋。
而作为骑兵斥候的布扬古,却是自告奋勇,仍然走在全军的前边,只不过,他所属的斥候们,都已下了马,这样的大风雪中,马一脚踩下去,半条腿都陷进雪中,走起来还不如两条腿快捷,更何况,雪下更多有陷阱,不少战马便是因为一脚踩空,而折断了腿,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减员。
布扬古意气风发,早前的那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让听闻此消息的过山风大喜,战地当场擢拔布扬古为鹰扬校尉,所率部属也增加到五百人,只不过另外的四百人却全都是步卒。
布扬古从军以来,一直便担当斥候一职,作为哨探,经验极其丰富,被划拨到海陵营指挥后,熊德武也是知人善任,仍是用他充作全营前锋,走在全军的最前边,眼下,布扬古所属部队已领先海陵营数十里远,这是整整一天的路程。
平原之上,甚多白扬,密集的白扬林中,布扬古将毛毡铺在地上,席地而坐,除了少数在外警戒的几十个哨兵,他的所有部下都集中在这里。
“各位弟兄,离我们二十里,便是秦州的濯县,这是我们大军入秦之后碰到的第一个县城,三路大军,只有我们离先期制定的目标最近,如果我们能拿下濯县,必当成为全军典范!”布扬古眉梢挑动,大声道。“在其它各部离目标还如此遥远的时候,我们便已率先建功,大家想想,这是何等的功劳?不但我们海陵营熊将军脸上有光,便是过大将军,也必会大喜过望,至于我们,当然更是会大出风头!”
“校尉,我们也想干啊,这出风头,立大功的事儿谁不想干,咱定州军,可以以军功论高下,但问题是,怎么干啊?这鬼天气,走几步便得喘几喘,二十里,足够我们走一天了,便是走到了,又那里还有力气打仗,岂不是让以逸待劳的敌人轻而易举地就将我们收拾了?”贺一山道。作为布扬古的得力下属和兄弟,布扬古升了一级,他便也跟着跳了一级,如今是已是一员军官了。
“说难是难,但说容易吗,却也容易!”布扬古神秘地道。“我有一个办法,让我们能很快地便赶到濯城。而且还有力气打仗。”
“什么办法?”贺一山一下子跳了起来,兴奋地问道,他与布扬古相处的久了,知道他不是无的放矢之辈。
布扬古站了起来,“弟兄们,我在草原之上时,生活艰难,这样的大雪天气,有时也不得不出去找吃的,在雪地之上,马跑不快,可那些兔子獐狐之类的,可跑得快啊,人穷极恶极之时,总得想些法子出来。”
布扬古一边说着,一边拔出腰刀,斩断了一根手碗粗细的白扬,剃去一些较细的枝丫,将粗纸斩下来,从中一剖为二,再将树干也斩开,砍得整齐了,并排码成比脚稍宽一些,再将树布拧成绳,将这些切削整齐的树片一片片绑缚紧了,将其与自己的大脚绑在一起,再找了两面三刀根较粗的树枝作为手杖,站稳后,道:“弟兄们,瞧好了!”
提起脚来,小跑两步,两根手杖在地上用力一撑,瞬息便在雪地之上滑出老远,只是在雪地之上留下了两条浅浅的印痕。
士兵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布扬古轻盈在雪地上划了数个来回,“怎么样,弟兄们,以这个数度,咱们要多长时间赶到濯城?”
贺一山一下子跳了起来:“校尉,如果是这样,我们最多要两个时辰就能赶到,可是,可是弟兄们不会啊?”
布扬古笑道:“学起来简单得很,弟兄们,动起来,学着我一样做好这两个家伙,现在时辰还早,咱们用个把时辰,尽可学得会了,一入夜,咱们就走,赶到濯城,正好三更时分,那时候,嘿嘿嘿,那些秦州小崽子们可会想到咱们会这么快赶到?恐怕还在睡大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