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打边撤,再顶顶,张伟还没有过来。”萧天赐咬着牙道。
“将军,再不将前锋撤下来,就会拼完了!”军官的话里带上了哭音,看着朝夕相处的弟兄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心里痛得不得了。
看了一眼手下,萧天赐忽地拔出腰中钢刀,道:“我去挡一阵,你留在这里接应。”
军官大惊,“将军,你是一军之主,怎么能随意离开,末将去。”
萧天赐摇摇头,“你功夫不及我,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我去,记住,当我们退到离这里还有一箭之地的时候,你马上放信号给上游,放水。”
“是!”那军官点头道。
“杀!”萧天赐举起钢刀,带着几个萧家专门配给他的贴身护卫,一头冲了下去。这几个人武功无不是上上之选,一加入战团,立即便将冲在最前面的数十名南军斩杀刺倒,一时之间,倒让他们杀回去了数十米,又救出了一股被围住的御林军。看到主将亲自前来救援,御林军士兵大振,狂喝声中,浑身倒似有了用不完的力气,刀枪并举,居然开始了反攻。
“张副总管,敌将萧天赐亲自冲锋,已将我军击退,现在对方正在组织反攻。”张伟听着回报,冷笑道:“黔驴技穷,传令,全军给我压上去,冲入镇中,既然萧天赐想要表现他的勇气,那我成全他们。”
张伟全军压上,萧天赐顿时抵挡不住,他与几名护卫亲自断后,且战且退,一步一步地向镇西退去,而他们的身后,已是黑压压的看不到头的南军,要不是镇中巷道狭隘,眼下他们就要陷入重重包围之中了。
萧天赐汗湿重衣,手砍得有些发软了,心中却是暗喜,临溪镇只有一条主街,其余皆是一些极窄的巷子,兵力根本不可能展开,而这条独街却是一道极平缓的上坡,走在街上,不用心根本感觉不出来,而几里长的街道走完,上下的落差已有数十米之多,蓄水之前,萧天赐就精心地计算过,只要自己一方退到镇西山神庙附近,水冲下来,就不会淹到自己,张伟以为与自己胶着在一齐,自己就不会放水,那可就错了。
萧天赐几人断后,南军迟迟不能打开局面,军中的张伟不由心头火起,看到萧天赐几人有如无人之境,将自己的前军一一斩杀在阵前,不由气得七窍生烟,大吼道,“滚开,让我来收拾他们。”
南军尽量地挤在一起,给张伟留出一条通道,骑在马上的张伟挥舞着手里的熟铜锏,大吼着冲了过来,一锏便向萧天赐当头打下,萧天赐却是步战,手里的钢刀上挥,一碰一拖,想要使个缷字决,卸开对方的力道,却不想自己激战半晌,力气已是大不如前,这一碰之下,手腕剧震,钢刀呼的一声飞了个无影无踪,张伟的熟铜锏却又横扫过来,眼见便要将萧天赐击倒,斜刺里一个长矛飞来,当的一声挡住张伟,另一人却是舞着铁棍,扫下张伟的马蹄,只要扫实,张伟就会栽下马来,无奈之下,张伟只能策马后退,萧天赐侥幸逃过一劫,身后已是扑出来两人,一个挟了他一支手臂,便将他拖入到御林军中,眼见着萧天赐从自己手下逃生,张伟不由遗憾地咂吧了一下嘴巴。
头上冷汗直冒的萧天赐回头看着骑在马上,正瞪视着自己的张伟,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是时候了,果然,御林军的身后,一支鸣镝带着尖锐的啸声直冲上天,远远飞上高空。
听到家明显是一个信号的鸣镝声响,张伟不由一怔,对方玩什么花样,难道还有什么伏军不成,不由自主地回头一望,这一望不要紧,张伟却是吓得魂飞天外,一直拼命督战向前,却不曾想,此时一回头,他居然很清楚地看到镇子的另一头,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现在所处的位置比镇子的另一头要高得多,看到自己身后如同蚂蚁般的手下,张伟大惊失色地喊道:“撤退,撤退。”
一众士兵莫名其妙地看着主将,正在大占上风,眼看就要大获全胜的时候,为什么要撤退呢?张伟想走,但狭窄的街道上尽是自己的士兵,赌得严严实实,却又能跑到那里去,耳听着隆隆之声传来,张伟脸如死灰。
蓄积多日的洪水一泻如注,奔腾着横扫着前面的一切,整个临溪镇除了镇子西头山神庙一块极小的区域外,全部被洪水扫荡一空,单薄的墙壁根本无法阻挡狂暴的水流,如同纸糊一般被摧枯拉朽般地冲倒,拥挤在镇子里的上万南军除了前军极少部分逃到了高地,后军极少部分冲出了镇子,逃出生天之外,其余的人都葬身鱼腹,更有不少人被河水中的石块,木料击中,鲜血染红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