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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一个时辰之后,返回的诺其阿同意了这一条款,三天之后,每一天定州军交给蛮族五万斤粮食,换回一万奴隶,十天为限。

“击鼓,聚将!”李清吩咐唐虎,“三位,是时候让我们的将军们知道我们的整体战略了。”

中军帐外,数十面牛皮大鼓同时擂响,远远地传到各营,这是聚将鼓。

半个时辰之后,定州军各营主将齐聚于李清大帐,李清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吕大临,过山风,王启年,姜奎,关兴龙,姜黑牛,魏鑫,熊德武……一个个自己熟悉的,或不熟悉的面孔从眼中一一掠过,众将眼中都是闪现着兴奋的神色,一直以来,李清极少召集所有的营级将官议事,从来都是直将大的战略方向制定,然后任由下面的统兵大将自由发挥,只要达到战略目的,其中的战术过程,李清是不大理会的。千个人万种法,每位将军都有自己的作战风格,如果自己事事插手,只会限制这些将军们的才智,使他们束手束脚,不仅让他们得不到煅炼,反而会让他们成为应声虫,穿越而来的李清可不会忘记在他原先的那个时代,在那场波澜壮阔的解放战争中,没有受过什么正规军事训练的解放军是怎样打败那些军事素养极高的国军将领的。

“各位将军,下面,你们听到的将是我们定州夺取巴颜喀拉的最后方略!”李清缓缓地道。

第三百一十九章 兵临城下

巴颜喀拉城下,出现了可能是人类自古有了战争以来最为奇怪的一幕,每天凌晨至午时,从定州军营里,浩浩荡荡的粮车出发前往巴颜喀拉,而从城里则走出大批大批的衣裳褴缕的奴隶,双方和平地在战场上交换,蛮族押运后数万千粮食,而定州兵则迎回一万名同袍。而一至午后,前面的平静则立马变成了金戈铁马,双方将士为了方寸之地,拼命厮杀,往往一块阵地在数个时辰之内便数易其手,鲜血浸红了每一寸土地。依仗着兵甲的锐利和高昂的士气,定州兵每日都在向前推进,距离巴颜喀拉主城是越来越近了。

室韦铁尼格非常不理解李清的作法,气啉啉地对着过山风道:“过将军,李大帅这是失心疯了么?巴雅尔现在最缺的就是粮食,而李大帅为了区区一些奴隶,居然用这么多的粮食去交换,巴雅尔有了这些粮食,如虎添翼,我们的战士又要多流多少鲜血才能击败他啊!”这些天以来,铁尼格每天的损失都很大,眼看着自家儿朗成片地倒在前进的道路上,铁尼格就觉得李清一定是发疯了。

过山风瞟了一眼铁尼格,眼中的轻蔑之色一闪而过,“大帅深谋远虑,岂是我等能够揣测的,再说了,我定州出兵草原,目的之一就是要解救我们这些正在受苦受难的同袍,岂能放任我们的同袍受人虐待而坐视不理,区区一点粮食算什么,便是再大的代价,我们定州也愿意付出。”

铁尼格摇摇头,他从小所受的教育实在难以理解这些定州人的想法。看着过山风板着的面孔,明显十分不高兴自己对于李大帅的指责,耸耸肩,铁尼格便也闭嘴不言,在他看来,自己是定州军的盟友,又不是李清的下属,既然不苟同李清的处事方法,当然应该发出自己的声音。其实这些日子以来,铁尼格心中的不满也是愈来愈盛,他认为自己在这里没有得到足够的尊重,作为盟友,李清所有的作战方略应该先与自己通气,并取得自己的认可,要知道,围困巴颜喀拉的双方大军,自己室韦人可是占到了几乎一半了。但李清从来到巴颜喀拉之后,只是来拜会了自己一次,然后所有的作战计划都是通过过山风转达给自己,这让他有些愤怒。

我又不是你的下属,他在心里道,现在李清的作法,明显是将自己视作下属,而且位置还不如过山风。这让他很不高兴,只是室韦人作战,一向没有后勤供应,都是打到那里,抢到那里,以战供战,现在草原上抢无可抢,自己的后勤补给全靠定州军供给,消耗的箭矢也要定州军补充,命脉被捏在别人手中,他也只能忍气吞声。

等到打下巴颜喀拉,自己就可以纵军抢掠,巴颜喀拉是蛮族都城,想必是富得流油的,到时自己便不用再依仗定州军了,自己想与定州划地而治的分享胜利果实的愿望也在自己上一次拜访李清时很清晰地告诉了,看李清的样子,并没有拒绝自己的打算,看来此事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室韦人与草原人仇深似海,定州人也同样如此,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以定州李清所表现出的豪爽,应当不会在乎这些利益,更何况,他们没有能力也没有精力来管理这么大的一片区域和散布草原上的上百万蛮族,铁尼格依稀了解,大楚现在内部比较混乱。

铁尼格想着自己的心事,殊不知过山风此时看他的目光便如同看一只砧板上的死鱼,过山风已知道了李清的全盘计划,对于草原和室韦人,李清已经制定了一揽子的解决计划,正在一步一步的实施之中。

对于李清以粮换奴的作法,过山风是佩服的五体投体的,那些奴隶被定州掳掠而去,少则数年,多则数十年,这些定州百姓,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重回故地,盼望着与亲人团聚,而大帅仅仅用每人五斤粮食的代价便将他们换了回来,回来的不仅仅是对定州有着莫大作用的丁口,拿大帅的话来说,最为难得的便是人力资源,更为重要的是,这十万奴隶将成为对大帅最为忠心的子民,在他们眼中,大帅便是他们的再生父母,是他们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