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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远山点点头,“大人但可放心,两万定州军虽然野战不足,但守城却是绰绰有余,定州军镇,城高墙厚,险峻异常,想要攻克定州,即便蛮兵有十万之众,也难攻下,何况,哼哼,蛮兵从那里变出十万战兵来?蛮族举族动员,恐也只有十万战兵,却又要守老巢,又要防备他葱岭关外的室韦人,能有五万战兵来攻定州就不错了。”

“那我就放心了。”方文山吁了一口气,虽然心中有所料定,但亲耳听到萧远山这员老将如此说,这才将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如此我就只需安置好进城的难民就好了。”

萧远山点点头:“方兄放心,守城就由我来做,你只需让我后方无虞就好,草甸大败后,我已将分驻各处的部队集结到了定州,这些天,又陆续收拢了前方逃出来的一些溃兵,整编成了一个营,现在定州城内有二万三千余战兵,定可保定州无事。”

“如此,就有劳将军!”方文山站起抱拳一揖,“值此危难,文山与将军共担之。”

萧远山举手行了个军礼,“方兄放心。”

看到萧远山匆匆离去的背影,方文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回到案边,沉思片刻,提起笔来。

人潮滚滚,看到定州城那高大的城廓出现在眼前,李清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安全了,三天来,他一直提心吊胆,如果在回到定州之前碰上大队蛮兵,那除了被宰掉,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出路。腿上的伤早已结了疤,走路已是无碍,相比头上那依然肿起的大包,李清却更担心自己被野狗咬伤的腿,该不会得疯狗病吧,貌似这病是有很长的潜伏期的。

城上一排排全副武装的士兵肃立于秋风之中,装上利箭的八牛弩闪着寒光自城垛间探出头来,巨大的床弩让人望而生畏,一叠叠的圆木垒于城墙之上,如果开战,那些擂木滚下来,收割得将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定州城门大开,两排士兵肃立,正在声嘶立竭地维持着入城秩序。

“难民到城西难民营入住,士兵到城隍庙收容营报到。”

听到喊声,李清带着十几名溃兵,一路行向城隍庙。那里,一顶顶的帐蓬已支起,从战场上逃得性命的溃兵们正无精打采的在临时营帐前登记。

“姓名,职条。”一名军官提前笔,看也不看这些神色惨淡的士兵,喝问道。

“李清,定州军左协常胜营三翼一哨校尉。”

常胜营?军官一惊,猛地抬起头来:“你说你是常胜营的?”

“是啊,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常胜营到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啊!”李清一惊,一营数千人,居然只有自己一个人回来了,猛地想起战场上那纵横交错的尸体,眼眶不由红了,“我也是从死人堆里好不容易爬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