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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鸣凤,我要剐了你!”萧远山咬牙切齿,拔剑乱砍案几,几剑下去,已是将虎案剁得稀乱,余怒未消,扬手便将剑狠狠地投掷出去,擦着一名刚刚踏进大门的亲兵的头顶飞出去,将头盔击得不知飞到了那个旮旯。

那亲兵吓得呆了,张大嘴巴看着萧远山,嘴唇开合,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什么事慌里慌张?”萧远山向那亲兵怒吼道。

这一声怒吼总算将那亲兵的魂叫了回来,“将军,知州大人请将军过衙议事。”

第三章 营旗

此时的大楚王朝,早已非立国之初的大楚了,皇室已没有了当初的绝对权威,数百年来积累了无数的矛盾,也造就了无数的世家豪门,像定州将军萧远山,便出身于齐国公府,而知州方文山却又是来自豪族方家,眼下大楚各州基本把持在各世家之手,由皇室直接有效控制的州府屈指可数,可谓政令难出京城百里之外,许多州府里,百姓识得世家之命,却不知皇室之威,大楚已显暮色。

定州兵败,会对萧家和方家造成什么影响?方文山不得不虑,其它世家会不会趁此机会发难呢?但现在的方文山显然是有更让他挠心的事,眼前的事已将他愁得将一丛美须扯断了数根,鬓旁凭添了数根白发,定州已成了战场前哨,但有二万定州军在此,守住定州料想不是问题,但已汹涌向定州城涌来的难民才是真正令人头痛的问题。

蛮族在定州外围烧杀抢掠,这些难民来到定州城,不能闭门不纳,否则朝廷的御史一本参上,即便自己仗着深厚的背景,不见得能将他拉下马来,但灰头土脸却是必然,但将这十几二十万的难民放进城,如何安置他们却是极大的问题,不说别的,就是吃的,这么多人就是喝粥一天总也得几万斤粮,定州的义仓支持不了多长时间。

已经陆续有难民抵达定州,想必就在明天,大股的难民潮就将涌来,方文山已将所有的手下都派了出去,设置难民营,粥棚,所有的衙役都上街,预防骚乱发生。整整一夜都没有睡的方文山虽然又眼红肿,精疲力竭,但仍不得不强打起精神,与定州将军萧远山商议定州的防守问题。

全身披挂的萧远山走进方文山的议事厅的时候,他刚将一名属吏打发出去,看到萧远山走进来,方文山迎上几步,“萧兄,未曾远迎,尚请不要怪罪,这几天我这里太忙了。”萧远山拱拱手,“方老弟,你我之间就甭客气了。”

大楚豪门之间在当朝,矛盾已开始激化,相互之间经常拆台,但萧方两家却是一个例外,一是因为两家本是姻亲关系,二是两家萧家势大,方家势弱,一直是萧规方随,像定州,便是二大世家共同把持,是以两人倒是合作良好,一文一武,倒也将定州经营得井井有条,要不是这一次的大败,二人倒也称得上是文辅武弼,相得益彰。

落座之后,方文山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问道:“萧将军,你一向用兵甚是稳重,这一次为何出了这么大的纰露?”

萧远山苦笑一声,“方大人,你是知我的,但这一次却让马鸣凤害苦了,此次我让马副将作我偏师,与我齐头并进,那料得他居然如此狂枉,以左协三营兵力就妄想偷袭蛮族大营,轻骑而出,与我失去了倚伥,料敌不明,狂妄自大,让蛮族大单于集结主力击破,这才到致草甸大败。”

“马鸣凤?”方文山手一抖,又扯下了几根须子。

萧远山愤愤地一捶大腿,“就是他,现在他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假如死了,那也一了百了,但若活着回来,我定不饶他。我真是瞎了眼,挑了这么一个人作我的副将。”

方文山沉思片刻,道:“萧兄,此事容后再说,文山今日请将军来,却是想问,以两万兵守定州,可有恙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