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周培公的劝解很有道理,但孔四贞此刻已经听不进去了——因为那边骆马湖船队又利用清军船队散乱的机会,四条快船包围了清军的一条落单快船,将那船上的清军士兵尽数砍入水中。暴跳如雷的孔四贞咆哮道:“滚开!老娘才是真正的钦差,你给老娘闭嘴,否则今后别再想上老娘的床!五条大船追上去,撞沉他们的船!”
“唉。”周培公长叹一声,能不能再上孔四贞的床对他来说并不要紧——关键是孔四贞身边的犟驴子已经握紧了钢刀,所以周培公也只能一边注意着前方情景,一边盘算起遇到不利情况时该如何逃走……
……
“吴大哥,鞑子的大船追进湖里了,他们的船队有些收缩,但没有组阵。”了望台上的水手向吴远明大喊道。吴远明俊秀的脸上露出狞笑,心说到了湖里竟然还不重新组织船队,这样的水战菜鸟拿来练级实在太适合不过了。吴远明又叫道:“发旗语,命令船队以菱形阵往后撤退,把鞑子大船引进深水区!”
雨天可见度低,旗舰了望台上的水手只能以浸过火油的火把发出信号,训练有素的骆马湖船队很快就收缩到旗舰周围,排出菱形阵容,十几条快船将旗舰簇拥在中间,一起往南面深水区飞航。后面的清军船队也有些收缩,不敢再给骆马湖船队偷袭落单船只的机会,但仍然紧追不舍。
雨还是那么大,风向仍然变幻不定,迫使双方都收下风帆靠桨行驶,熟悉船只的骆马湖水匪仅靠划桨就将与清军船队的距离拉开,逼得吴远明只能命令众水手放慢行动,“发旗号,让大家划慢些,保持与鞑子船队两里的距离。划太快了,鞑子就不会追了,让两条快船落单,继续诱敌。”
……
“水匪的船速变慢了,肯定是故意诱敌。”周培公在清军旗舰上发现骆马湖船队的速度变化,忍不住又跳出来向孔四贞进谏。孔四贞也不是笨蛋,听到周培公的劝阻不由有些迟疑,可新的报告又送了上来,“禀报四格格,敌人的两条快船落单了,速度跟不上他们的大队。”
“天上刮着乱风,两边的船都靠划桨行驶,小船没有替换水手,应该是气力不支所以落单。”孔四贞在心底分析道。想到这里,孔四贞又命令道:“五条大船替换桨手,全速航行,先干掉落单的两条船。”
“那可能是敌人的诱敌之计,千万别……”周培公的话叫到半截就叫不下去了——因为犟驴子已经在一边抽出了钢刀,所以周培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孔四贞为了消灭敌人的两条快船而指挥船队全速航行……
……
“禀报吴大哥,鞑子的大船全进深水区了。”了望台上的水手大叫道。吴远明大喜,忙命令道:“凿船手,下水潜伏!”
“弟兄们,接下来看我们了!”上半身脱得赤条条的刘大麻子亲自带队,将凿子和铁锤插到腰间,举起一碗烈酒向四十名同样光着上半身的凿船手叫道。四十名凿船手齐声大吼,与刘大麻子一起将手中烈酒一饮而尽——这样做既是为了壮行,更是为了在水下御寒。将酒碗摔到甲板上后,刘大麻子抽出锤子和凿子握紧,大喊一声跳下湖面,“走!”
“走!”四十名凿船手将酒碗摔入湖面,噗通噗通尽数跳入湖面。而吴远明则沉着指挥船队继续行驶,待清军的五条大船驶到刘大麻子等人潜伏的水面时,吴远明大喝道:“发旗语,全体左转舵,围着鞑子大船旋转,让鞑子的大船速度慢下来!”
“哗啦,哗啦。”骆马湖水手全力摇桨转向左手,以清军的五条大船为圆心旋转行驶起来……
……
“水贼们怎么转方向了?”孔四贞在旗舰上看到骆马湖船队转向,不免有些惊疑不定,猜不出骆马湖船队做什么。但命令不得不发,孔四贞只得迟疑的叫道:“转舵向左,继续追赶。”周培公本想说话,却被想要讨好孔四贞换来上床机会的犟驴子以杀人眼神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