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那家丁答应一声,起来就动手抓那求饶不止的老乞丐,可他手还没碰到那老乞丐,建宁公主背后已经传来吴远明收买人心的怒吼,“住手!他是本世子叫人买来的,谁敢动他?”听到这熟悉而又曾经懦弱的声音,被打怕的建宁公主就象老鼠听到猫叫一样,马上吓得战战兢兢,但背后那声音并不肯放过她,又怒吼问道:“臭婆娘,你是不是还没被打够?”

“呜哇——!”建宁公主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号,连轿子都没有叫人安排,便跌跌撞撞的捂着脸大哭着冲出吴府门外,那模样还真象极了被老猫追逐的地沟老鼠,后面的三个俏丫鬟和边嬷嬷无奈,又只好紧追出去。

“呜呜——!”建宁公主带着那令人心碎的哭声一路奔出石虎胡同,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大街上,虽说吴府距离进紫禁城的正阳门并不远,可这位娇生惯养出来的公主娘娘连跑这么点距离都感到吃力,又是气愤满腹之中,在街上没跑多远就被地面的冰雪滑倒,重重摔在地上。

“公主娘娘,公主娘娘,你没事吧?”香彻、云袖和菱荷三个俏丫鬟见建宁公主摔倒,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和边嬷嬷过去将建宁公主扶起,但建宁公主这下摔得极重,不仅将身体摔出许多乌青,牙齿还磕破了嘴唇,弄得满嘴的鲜血。建宁公主伤上加伤不禁悲从心来,竟不顾颜面的坐在大街中心悲戚号哭,顿时吸引了无数看热闹的过路人,三个俏丫鬟和边嬷嬷怎么劝也劝不住,更别说把她拉起来了。

“这不是和硕建宁公主娘娘吗?”正当建宁公主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人群外突然传来一个洪亮温和的声音,建宁公主听到这声音有些熟悉便扭头看去,见四名腰悬宝刀的年轻少年骑着高头大马,正在人群之外看着自己。那四名意气风发的少年有俊有丑,全都头顶簪缨身着侍卫官服,竟全是三等御前侍卫。这时,其中那名最为英俊的少年侍卫看清了建宁公主的容貌,立即跳下马惊叫道:“子煦、犟驴子,老四,快快下马,这位是和硕建宁长公主娘娘。”

“东亭——!”建宁公主也认出那人的身份,马上象受伤的孩子一样挣扎着站起来,扑进那英俊侍卫怀里大哭,“东亭,本宫被人欺负了,被人毒打了,你一定要给本宫报仇啊!”原来这名英俊的侍卫正是当今康熙皇帝唯一的奶哥哥——魏东亭,而和他在一起的三名侍卫则是他的结拜兄弟穆子煦、犟驴子和郝老四,也都是正在康熙皇帝面前得宠的少年侍卫。

“公主娘娘,有话请慢说。”魏东亭有些把不好意思的把建宁公主从怀里推开,温柔的询问建宁公主当街大哭的原由。而脾气最是暴躁的犟驴子则咆哮道:“谁吃了豹子胆了,竟然敢殴打当朝公主?他不要脑袋了吗?”

“公主娘娘,是谁敢这么打你,快告诉奴才,奴才们给你报仇,再把他送进顺天府治罪。”穆子煦和郝老四也关心的问道。这些少年侍卫新近得宠,正是好大喜功的时候,有了向皇室效忠的机会,那里还舍得放弃?

“当然是我们家那位额附爷了。”边嬷嬷抢着答道。这位与吴远明有仇的边嬷嬷陪建宁公主入宫给孝庄请安时也见过魏东亭等人,知道这几个少年侍卫是皇帝的心腹,完全招惹得起区区一个无职无权的散闲大臣。所以这老阌婆马上煽动道:“各位侍卫官爷,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公主娘娘脸上被吴额附打成什么样了?还有身上暗伤,简直数不胜数啊。”

“额附?平西王世子吴应熊!”魏东亭倒吸了一口凉气,虽说吴应熊是北京城里有名的窝囊男人兼无能之辈,可吴应熊背后的平西王吴三桂可没有那么好招惹了。倒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犟驴子大叫道:“反了,反了,区区一个额附竟然敢打咱们大清国的长公主?公主娘娘,吴应熊他在那里?只要你发一声话,奴才将他碎尸万段!”

“犟驴子,不得胡言乱语!”魏东亭深知现在照罪吴三桂的后果,连忙喝住犟驴子,“这是公主娘娘的家务事,咱们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搀合?”魏东亭又转向建宁公主抱拳道:“公主娘娘,还是让奴才们送你回大内去找太皇太后老佛爷,请老佛爷为你做主。”

“好。”建宁公主正想答应,那边嬷嬷却又来煽风点火了,“公主娘娘,你被那黑心烂肝的额附打成这样,怎么不请这几位官爷给你出口气呢?左右咱们离家不远,只要你一声令下,这几位武艺高强的大内侍卫马上可以把那毒打你的额附拿下,任由你出气。”边嬷嬷又在心里补充一句,“顺便还可以把我的独生儿子从柴房里放出来。”

“对!”建宁公主本就全身疼痛难忍,被边嬷嬷这搅屎棍字一搅,马上又气冲斗牛,大喝道:“魏东亭、穆子煦、犟驴子、郝老四听令。”

“奴才在!”心急要立功的犟驴子第一个半跪下,接着是穆子煦和郝老四,魏东亭虽不想得罪吴应熊和吴三桂,但公主命令已下如果违抗就得罪了公主,也只好无可奈何的半跪下,“奴才在。”

“你们四人,立即随本宫回府,将那蛮子吴应熊拿下。”建宁公主威风凛凛的发号施令道。魏东亭等人齐声答道:“扎!”

与此同时的吴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