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卿,光着急也解决不了问题。”见王鏊阴沉着个脸,也不说话,其他人也都面带惶然之色,杨廷和摇了摇头,谢宏这手太狠,也太让人出乎意料了,倒也不怪众人都乱了阵脚。
别看今天聚在一起的人没少,那只是因为这些人都没退路了,在金銮殿上,陆完站出来反驳的时候,应者寥寥,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大多数人都怕了,都有了退缩之意。
沿海数省自不待言,谢宏既然能从辽东跑去江南,就可以借着海路到达其他地方,江南士党的前车可鉴,对上这么个疯子,谁还会上赶子找虐啊?至于其他地方……
“唉,这个奸贼真是太……”
周经长叹一声,心有余悸的说道:“原本老夫还在想,只是为了打开商路,他就洒出去了几万缇骑,是不是有些太过夸张了,没想到,他处心积虑,为的就是今天啊,这人到底是何方妖孽,怎么就能算计到这种地步?”
他也怕了,那几万缇骑遍布河北、河南、山东三省,并且正在向周边省份扩张,他的老家山西正是首当其冲。原本倒是没人太过在意,撤了关卡顶多就是破财,而且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可现在就麻烦了,这帮番子都是天子亲军,只听皇上的,然后皇上又只听那个奸贼的,这么多番子在家门口跑来跑去,要是一个不小心,没准儿就被杀全家了,这里面的风险老大了。
而谢宏在其中体现出来的老谋深算,让人想想都怕。缇骑出京还是年初的事情,结果他不但预计到了那场海战,而且还有了必胜的信心,甚至连之后的报复行动都预计好了,整个计划配合的天衣无缝,让人不得不怕啊。
经此一事,士党又被削弱了不少,比起钱财名声那些身外物来说,身家性命才更重要一点,遇到这么一个蛮不讲理的主儿,服软是大多数人的选择。
老实说,周经自己也是胆寒,要是可能的话,他恨不得也就此退出,大不了致仕回家,由着那对君臣折腾去好了,可是,现在却容不得他有所选择了。
“全卿不用急,机会就在眼前。”同为晋党中人,王琼却比周经有斗志多了,他丝毫也不气馁,沉声说道:“那奸贼自以为得计,正是得意之时,想必没有留意到北面的动静,看时日,那边也应该有结果了,只等消息一传到,就是形势反转之时。”
“那边……可还顺利?”杨廷和略一迟疑,这桩谋算太过重要,需要保持隐秘,因此具体过程,他也不是很清楚。
“老夫之前听说,那奸贼行文兵部曹元,从蓟镇调派了一哨人马去宣府,又传信宣府总兵张俊,虽然不知内容,想必也是令其严防死守,不得轻敌冒进之类,这样一来,又岂有可趁之机?”
“介夫放心,此事已经有了成算,军报……哼,想必很快就会到了,到时候,老夫倒要看看焦孟阳,王伯安他们如何作态,也要看看那奸贼以及朱……哼,看看他们的下场!”王鏊这番话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声音也是森寒冰冷,透露着一股疯狂之意。
连皇帝的名字都差点脱口而出,王鏊确实疯了,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他现在没有任何可以再失去的东西了,为了报仇,哪怕是将整个天下都拖入深渊他也在所不惜。
“全卿,明仲的信也已经到了,他如今应该已经去了南昌,南京有何世光在,倒不用担心,可明仲毕竟不通兵事,还得你亲自去主持大局才好。只等京城有了动静,你便起身南下,勿要让那奸贼顾此失彼,首尾难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