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得知关道内出现扎马钉时,曹老大和郭嘉等人就已经预感到事情不妙,但是战机稍纵即逝,夏侯尚的队伍已经切断了徐州军队退路,为了抓住这个歼敌机会,曹老大还是硬着头皮命令张辽队伍继续向谷道深处追击,同时曹老大少不得暗暗自我安慰,“陶贼奸诈,为了预防我军有伏,让偷袭队伍携带扎马钉阻挡我军追兵十分正常,希望这个奸贼没有其他花招。”
徐州军队在短时间内确实没有其他花招了,但是张辽和牛盖的队伍追进了浓烟弥漫的谷道深处时,却说什么都找不到徐州军队的影子,之前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徐州军队就好象是上天入地了一般,凭空消失在怪石嶙峋又草木丛生的函谷道内,曹军队伍四散寻找,也始终找不到那怕一名徐州士兵的影子,同时负责阻击任务的曹军夏侯尚队伍,也始终没有看到或者听到徐州军队从自己脚下通过。
惊奇疑惑之下,张辽自然少不得赶紧派遣使者去向曹老大报告情况,使者用了不少力气把消息送回函谷关关上,曹老大和郭嘉等人面面相觑,一度怀疑谷道之内还有小路可以出谷。但细一盘算后,瘦成了骷髅模样的郭嘉顿时就脸色苍白了,赶紧开口时紧张得剧烈咳嗽,一边痛苦咳嗽一边艰难说道:“主……主公,我们中……中计了,陶贼的兵马,肯定穿上了我们的军服,乘……乘乱混进了我们的队伍了。”
“狗娘养的!这世上怎么还能有这样的奸贼?!”曹老大极没风度的破口大骂了起来,大吼道:“鸣金!赶快鸣金!把关门关上,不许一兵一卒回关!让我们的队伍在关门外集结,仔细给我甄别队伍!仔细给我甄别队伍!”
吼叫着,曹老大忍不住也是弯腰剧烈咳嗽了起来,一边痛苦的咳嗽,咯出几口鲜血,一边在心里绝望惨叫,“又中计了!这次麻烦大了,如果陶贼主力乘机杀到关下,我们的队伍就进退不得了!”
陶副主任从来就不会让岳丈大人失望,通过斥候侦察,发现了夏侯尚伏兵的位置所在,陶副主任马上就派出了大量的山地作战好手,借着夜色与浓烟掩护,潜往曹军伏击阵地所在向上攀爬,登上地势相对开阔的山坡顶处,突然向夏侯尚队伍发起进攻,夏侯尚且察觉情况不对时已经晚了,徐州步兵已经杀到了近前,夏侯尚又与曹老大和友军无法取得及时联络,见自军已然完成了堵谷任务,便领着只有八百余人的伏兵且战且退,慢慢向着函谷关方向撤退。
这时候,徐州军的主力大队也有了动作,担任开路任务的徐州步兵抗着装满泥土的草袋列队入谷,通过人力传递的方式传运土包,将土包抛到被曹军点燃的树木上,数以千计的土包迅速堆积成坡,压灭树木柴草,不算太快但不可动摇的铺平道路。而在山谷道外,陶副主任的俊俏小脸之上,也已经尽是狰狞笑容,得意笑道:“老丈人,估计你也该发现小婿的偷袭队伍其实全都穿着你的军服了,没关系,慢慢甄别吧,等你把我那五百精兵甄别出来,我肯定就已经杀到函谷关下了。”
不肖女婿在狞笑,可怜的老丈人却在吐血了,鸣金铜锣敲响后,深陷谷内的自家队伍一时半会根本撤不回来,先撤回来的队伍见关门已经关闭,立时就是一片大哗,好不容易派出了使者通知各军,说是徐州士兵已经混进了自家队伍,精锐程度早已不如往昔的曹军队伍难免又是一片大乱,混进了曹军队伍的徐州士兵也乘机捣乱,恶人先告状指着旁边曹军士兵大叫奸细,掀起无数波折风浪,其中还出现了曹军士兵自相残杀殴斗的情况,曹老大在关墙上急得吐血,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下令所有士兵不得动武,违令者立斩,然后按照曲屯编制集结甄别。
按照曲屯编制甄别确实有一点效果,好几名试图混进曹军队伍的徐州士兵被曹军基层将领发现,但是这些徐州士兵被发现后,却不是夺路而逃,就是大声喊冤,乱扯自己的队伍将官名字,曹军队伍匆忙间无法分辨真假,只得把这些身份不明的士兵集中在旁边看押,结果这些士兵却又乘机向远处奔逃,吸引曹军追杀,更加增添曹军队伍的混乱。同时还有更多的徐州士兵隐藏在谷道内或者烟雾中,等待机会混入函谷关中发起内应。
陶副主任也没给曹老大太多的甄别时间,天色黎明时,利用早已备足的土包打开了前进道路后,魏延第一个率领徐州队伍杀到了曹军队伍近前,被堵在关外的张辽无奈,只得赶紧安排副手牛盖率军迎敌,结果埋伏在了谷道的徐州士兵乘机混入牛盖队伍,乘着牛盖军与魏延军交战的机会,突然偷袭牛盖本人和曹军基层将领,还一边大喊自己人一边猛砍同伴,牛盖队伍顿时大乱,被魏延麾下的丹阳精兵杀得丢盔卸甲,被迫败往函谷关东门外的开阔地带,寻求那里的张辽队伍保护,魏延乘机挥师猛击,又与张辽队伍交上了手。
看到这一点,曹老大也彻底的绝望了,知道这一战自军就算不想野战也不行了,被迫无奈之下,曹老大也只好派人传令张辽,命令张辽不惜一切的代价击退来敌,待到徐州军队撤退后再撤回关内。得令之后,张辽也知道曹老大这么做是迫不得已,为了保住函谷关才不得不让自军死战,所以张辽也没有什么不满,只是立即组织队伍列阵迎战,背靠函谷关与源源不绝涌来的徐州大军奋力死战。
这是一场双方都豁出了性命的血战和恶战,为了让自家士兵乘机混入关内发起内应,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函谷关这座千古雄关,徐州军队从一开始就向张辽队伍发起最为猛烈的全面进攻;张辽队伍为了保护函谷关,不给徐州军乘机混进关内作乱的机会,只能是背靠关墙拼死抵抗,在无路可退的情况下与徐州军队展开殊死之斗,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也从一开始就进行得残酷血腥无比。
两军交锋的战线上纷乱如麻,人头涌动如蚁,地上躺满了尸首和伤兵,可怕的枪挑剑砍密集得有如狂风雨点,刀砍,斧砍,横飞的箭头时刻不停,后续兵力充足的徐州军队攻势如潮,如同巨浪潮头一般不断拍击曹军队伍的阵地,曹军队伍则凝集成团,背靠关墙在关上弓弩掩护下拼死抵抗,与徐州军队伍厮杀得天翻地覆,日月无光,函谷关下片刻间就已经是血流汨然,尸横遍野。
狭路相逢勇者胜,在这一刻,徐州军的战斗力优势也发挥得是淋漓尽致,徐州军首先投入战场的魏延队伍,早在仓亭大战前就已经是能与曹军精锐正面抗衡的狠角色,这些年跟着陶副主任南征北战遇战当先,战斗力不减反增,战斗经验也更加丰富,而曹军队伍的精锐力量早在中原大战时损失殆尽,后来组建的军队虽然也经历了一些实战考验,但战斗力始终还是无法与当年的曹军精锐相比,在丹阳流氓兵的凶悍攻势面前完全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如果不是张辽及时下令军队背靠关墙凝团而战,只怕早就已经被丹阳流氓兵杀溃冲散,被迫展开丹阳兵最拿手的全面混战。
即便如此,在徐州军队源源不绝的攻势面前,张辽队伍还是很快就落入了绝对下风,被魏延、马延和张南三支徐州军队伍呈半弧形包围,只能招架挨打,无法还手反击,同时穿着曹军服装混入敌群的徐州士兵也抓住机会悄悄捣乱搞鬼,从背后偷袭曹军将领接应自军杀入曹军队伍内部,张辽的副手冯楷,就是因为被徐州军内应偷袭分神,被一名丹阳兵乘机砍中手腕武器落地,继而被徐州士兵乱刀砍死,更有几队徐州将士乘机杀入张辽队伍的内部,与外围的同伴联手里外夹击敌人,逐渐把战局拉入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