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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出什么事了?不派重兵拦截我们就算了,怎么连张允小子都亲自上阵了?还只带着这么点战船亲自上阵?这可不是荆州水师喜欢以数量压人的水战作风啊?”

蒋钦心中疑惑,稍一盘算后,蒋钦又仔细看了看仍然毫无动静的荆州水寨,还有柴桑码头上乱糟糟的火把光芒,蒋钦咬咬牙,大喝道:“打旗号,左翼贺齐,突击敌人水寨!右翼刘存、刘金兄弟,突袭对面之敌,打近舷战!”

旗号打出,两翼的徐州船队立即依令而行,靠长江南岸这面的徐州水师将领贺齐,立即率领两百多条大小战船冲向正面的荆州水寨——当然,贺齐船队冲锋归冲锋,船队上下还是有些提心吊胆,因为对面的荆州水寨可是布置得十分严整,以艨艟大船为城郭布置在外,设十二道水门内藏快船小船,贺齐的船队冲上去,如果列为城郭的荆州艨艟大船上只是故意不点火把,其实藏满伏兵和强弓硬弩,待到贺齐队伍冲到近处时再突然乱箭齐发,那么贺齐队伍乐子可就大了。

右翼的徐州猛将刘存和刘金兄弟倒是毫不犹豫的冲向对面敌人,然而让他们说什么都没有想到的是,看到刘家兄弟发起突袭企图展开近舷战,张允船队竟然打出旗号,命令战船一起收了矴石(古代船锚),向北面迂回和刘家兄弟打水上游击战。见此情景,蒋钦难免更加傻了眼睛,疑惑道:“刘存、刘金的船只数量和兵力都不占上风啊,敌人为什么不敢打近舷战?难道想敌人是在故意引诱,但这就算是敌人的诱敌计,也应该是引诱我的旗舰主力啊?引诱我的右翼偏师,有屁的用处?”

“莫非说,荆州水师副都督张允匹夫,真在那条船上?所以才不敢弄险打近舷战?!”

蒋钦忽然升出了一个让自己激动得全身发抖的念头,这时,左右已经欢呼了起来,“将军,快看,贺将军冲近敌人水寨纵火了!”

“真的?这么容易?!”蒋钦赶紧又举起原始望远镜张望,却见贺齐的船队果然已经冲到了荆州水寨近旁,把火箭抛射到了列为外郭的荆州水师楼船艨艟队伍头上,被矴石稳住船身的荆州船队上则灯火寥寥,毫无反击迹象,任由徐州军的火箭落到船上,引燃甲板蓬帆。蒋钦的嘴巴也一下子张得可以塞进三个鸡蛋,半晌才大吼道:“空船!居然都是空船!这怎么可能?敌人的军队居然根本不在船上!”

“打旗号,全军突袭荆州水寨!纵火烧船!小船上,砍矴石!不要给敌人登船的机会!”

旗号和命令传达,蒋钦率领的前锋船队发生就象打了鸡血一样的发疯了,大小战船一起张帆摇桨,拼命冲向荆州水寨,一条条小船如同离舷之箭一般抢先而行,冲到了荆州水寨的外围大船旁边,挥刀抡斧砍断矴石系索,无人操纵驾驶的荆州外围船队也顿时大乱,一条条造价昂贵的楼船巨舰被水流推动,漫无目的的漂向下游,偶有一些荆州大船有人放箭还击,也迅速被徐州战船的弓箭压制,被徐州军的火箭、火把和喷火枪引燃,燃起冲天大火,结果荆州水寨很快就是门户大开,露出了内藏的快船小艇,还有无数满载粮草军械的大型货船。

这时候,鲁肃率领的徐州水师主力也已经赶到了现场,看到蒋钦率领的前锋就已经轻而易举的攻破了荆州水寨,鲁肃和徐州众将足足楞了有三分钟都没说话,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鲁肃当即下令擂鼓进攻,令徐盛、周泰、邓当和吴敦四将各率一支船队冲入荆州水寨,纵火杀人,砍索夺船,鲁肃则分出小股船队去抢无人操纵的荆州水师战船不提。

震天的战鼓声中,四支徐州水师船队乘风破浪,长驱直入,势不可挡的杀入了荆州水师营寨,小船负责去砍敌人矴石系索,大船负责弓箭压制,又沿着营中水道去取柴桑码头,匆忙上船的荆州水师派出几十条战船迎住,却也是寡不敌众,根本不是倾巢出动的徐州水师对手,荆州水寨也很快为之大乱,无数条无主之船被砍落矴石后飘荡碰撞,顺水碰向下游成为徐州水师的最好战利品。有主之船则纷纷被引燃烧着,船上荆州士兵赶紧救火乱成一团,中箭落水者接二连三。

在这样的情况下,徐州水师再是缺乏大战经验,想打不赢这场水战也是难如登天了,荆州水师再是经验丰富和熟悉水性,想打赢这场水战那也是毫无可能了,因为他们的军队数量再多,船只数量再多,也没办法做到在转眼间一起登上战船起帆出港迎战,只能是驾驶着船只先靠上码头,让匆匆从大营赶来的士兵登上战船,然后再摇撸划桨驶入开阔水面,张帆升蓬迎向徐州水师迎战,打一场对兵家而言乃是大忌的添油战。

结果这么一来,荆州军的小船情况还稍微好些,还能够迅速登船出港迎战,作战主力艨艟战船却惨得不能再惨了,互相之间碰撞不断,不是碰破了船舷,就是撞坏了尾舵,码头上大呼小叫的慌乱声音不绝于耳,刚刚从小天池山赶回来的刘琦急得直跳脚,却又无可奈何束手无策。同时那些出港迎战的荆州水师小船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不是被数量远胜的徐州小船吞噬淹没,就是被徐州水师的战船大船撞翻撞沉,甚至还有许多的荆州小船被无人控制的自家大船碰翻撞乘,落水而死者不计其数,江面上死尸重叠,挣扎求救的荆州士兵飘满江面。

此时,荆州水寨里已经是一片火光通明,徐盛和周泰等四路徐州水师在面上来回驰骋,乱箭齐发的压着仓促迎战的荆州水师打,荆州水师队伍则是彻底大乱,被砍落了矴石的无主之船飘满江面,仓促出击的大小船只无法列阵,只能是各自为战的与徐州水师厮杀,水寨彻底乱成了一锅粥,徐州水师高歌猛进,荆州水师却是乱成一团,大败成为定局。

在码头旁边的高处看到这样的景象,刘琦当然是欲哭无泪,咬碎银牙,荆州众文武却是神色呆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发生这一幕幕情景来自现实,更说什么都想不到,纵横汉水长江无敌手的自军水师,会败得这么的凄惨和冤屈,在根本无法还手的情况下遭到惨败。不甘之下,荆州大将文聘拔剑斩石,火光迸溅,剑落石开,然后文聘也放声狂吼了起来,“杨证匹夫!我荆州历时十三载,千辛万苦打造的无敌水师,想不到竟然毁于你一个竖子之手!你这竖子!竖子——!”

文聘这句话还骂了谁,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也没有人开口指责这个人,一是因为不敢,二是因为杨证在柴桑和小天池山行诈施骗时,当时在场的荆州文武没有一个人想到,杨证竟然会拿整整一座柴桑城行诈,竟然会在被团团包围时,还敢拿自己和残余的柴桑守军为诱饵施骗,诱使荆州军队全力攻山。在如此奸诈阴狠的敌人面前,在场的荆州文武扪心自问,觉得如果换成了自己是全军主帅,恐怕也不能比刘琦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