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这时候,新的打击来了,荆州大营方面忽然响起了喊杀声和燃起了冲天大火,传令兵飞奔来报,说是袁能乘着荆州军主力都被吸引到水面战场的机会,借着黎明前的最后黑暗掩护,忽然出兵偷袭了荆州大营,劫走了被荆州军握为人质的袁胤,还顺手杀了许多荆州大营里的老弱士卒。听到了这个消息,荆州众将是既义愤填膺,又无可奈何,只能是把目光转向刘琦咨询意见,腹背受敌的刘琦茫然无措,只能向蒯越咨询意见。
“大公子,没办法了。”蒯越神情低落的说道:“退回下雉吧,船没了可以再造,将士死了,就没办法活过来了,能撤走多少军队,就撤回多少军队吧。”
刘琦茫然的点了点头,下令全军向下雉撤退,荆州众将垂头丧气的唱诺,有气无力的命令军队停止登船,在码头是就地集结从陆路向西撤退,又命令已经上了船的士兵驾船往长江上游撤退。刘琦神色呆滞的看着众将动作,久久不语,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刘琦的眼中忽然渗出了两滴眼泪,喃喃的哽咽道:“恩师,你教出了我,为什么又要生出这么一个儿子来克制我?”
“既生琦,何生证?”叹完了这句话,刘琦眼前不觉一黑,喉咙发痒,张嘴就喷出了一口鲜血。
第四百二十一章 关中之战
江东大战一转眼又成了半年前的历史,在那场惊心动魄的水陆大战中,一度占据所有优势上风的荆州军队,出人意料的遭到了惨败大败,八万荆州精锐只有不到一半撤回到武昌,十三年来辛苦打造的水师船队也遭到了致命重创,六千多条大小战船只有八百余条侥幸逃回江夏,余下的大半被徐州水师毫发无损的俘获,对徐州军的绝对水面优势遭到彻底逆转,徐州水师摇身一变成为长江首霸,荆州水师则沦落到了连自保都难的地步。
如果不是徐州军的江东军团担心后力不继,没敢过于深入荆州腹地,徐州军江东军团完全有希望拿下江夏全境,控制夏口要地,但因为军粮无法保证长期供给,在荆州的北线战场也缺乏强有力的徐州军队接应,鲁肃还是放弃了乘机攻下江夏的行动,选择一边消化新俘虏的荆州船队,一边乘机出兵攻打南昌,拔掉袁耀军这颗钉在江东门户上的钉子。
袁耀军在柴桑大战中元气大伤,内部两大权臣又彻底的反目成仇,根本无力抵挡江东军团的主力南下,首当其冲的刘勋向袁胤求援无果后,只得打开海昏城门向徐州军队投降,徐州军又继续南下,水陆并进合围南昌城,袁胤父子虽然拒绝投降,准备率军突围逃往庐陵,但是杨证的一道书信却劝得发小袁耀派遣心腹打开城门,徐州军乘势攻入城内,巷战中杀袁胤父子于城内,袁耀出面率领残余的袁军文武向徐州军投降,豫章遂平,袁耀也得以护送小袁三公的灵柩返回汝南老家安葬,被徐州军控制的朝廷封为安城侯。
徐州军在这次大战中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两万柴桑守军最终活着与鲁肃主力会师的仅有九千余人,桥蕤之侄桥嶷与别部司马冯则双双阵亡,经营多年的柴桑城内街道也被烧成了一片废墟,但包括痛失爱侄的桥蕤都承认,这些牺牲绝对值得,用这些牺牲换取到了徐州水师重创荆州水师,彻底扭转对荆州水师的实力劣势,徐州军的获得远远大于损失。战后,桥嶷与冯则也被双双追封为亭侯,爵位由他们子嗣承袭,桥蕤则被封为定南将军,裳溪亭侯。
柴桑大战中收获最大的当然是杨长史的爱子杨证,鉴于杨证私自放弃了迎回袁买的任务,陶副主任先是下令罢免了杨证此前受封的北主客曹掾官职,剥夺梁丘亭侯爵位,然后为了奖励杨证在柴桑大战中的杰出表现,陶副主任又封杨证为扬州参军,发还梁丘亭侯爵位,让杨证辅助鲁肃经营江东,荡平残余的江东军阀势力。最后陶副主任又让杨长史告诉杨证,等自己从边疆回到许昌时,要杨证尽快回许昌与自己见面。
“好小子,以前还真把他看走眼了。”这是陶副主任对杨证的评价。
“天不助曹,助贼啊!”这是曹老大得知柴桑战况后对杨证的评价,哀叹道:“如此少年英才,为何会出现在陶应奸贼的帐下,为陶贼为虎作伥?”
“仲明先生,听说令公子淮清贤侄早到婚配之龄,却至今尚未订亲,我家女儿正值妙龄,是否让他们配成一对?”
得知杨证在柴桑战场上的表现后,这是许多徐州军文武争先恐后对杨长史说的话,此前因为太贪脸上几乎刻着兔死狗烹四个字的杨长史,则再也不用为自己的两个儿子找不到合适人家结亲而烦恼了,还开始了挑三拣四,笑眯眯的给儿子挑了十几户名门高户的姑娘,让宝贝儿子自己选择。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杨证也不知道在书信中对杨长史说了些什么,杨长史竟然给爱子杨证挑了一个寒门出身的姑娘为妻,又让次子娶了桥蕤的女儿,还把坚决反对此事的老婆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听到了这件原本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陶副主任笑而不语,与杨长史关系极好、却从没提出过与杨长史联姻的贾老毒物却是谓然长叹,感叹道:“仲明有福气啊,有这么一个聪明懂事的儿子,他的身后事,不用担心了。”
与春风得意的同门师弟截然相反,狼狈逃回了江夏的刘琦却是灰头土脸到了极点了,尽管刘表不可能因为这次惨败杀了他的头,但是为了给部下军民一个交代,刘表也只能是罢免了刘琦的一切官职,召回襄阳闲居,以文聘署理江夏太守,抵挡徐州水师来自长江下游的报复,蔡氏家族乘机重新掌握了水师大权,把残余的水师队伍完全控制在了手中。可怜的刘琦回到了襄阳后虽然还是心有不甘,但事已至此也已经是无可奈何,只能是暂时老老实实的躲在襄阳城里舔舐伤口,等待东山再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