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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没有官职在身,没有资格在义状上签字。”阿异低头回答,声音里也有些心虚,然后阿异又赶紧转移话题说道:“恩师,想必你也明白,这道血诏的意义有多大?普天之下,无论是谁拿着这道血诏兴兵讨贼,出兵都是名正言顺,师出有名,甚至可以号召天下诸侯一同出兵,广结盟党,以陶使君之聪明睿智,定可从中获得无数政治利益,恩师将此诏带回徐州献与陶使君,陶使君必然欢喜不甚,也必然重赏恩师。”

“那我如果把这道血诏献给本初公呢?本初公会不会给我更多的赏赐?”

可怜的董国舅一党显然是所托非人了,咱们的杨长史一边接过衣带诏藏进怀里,一边心里打得却是这样的主意,而可怜的阿异当然不可能知道恩师肚子里打什么主意,只是飞快说道:“恩师,还有一件事,满宠匹夫这一次来冀州名为求和,实际上却是来与袁谭暗结盟约,准备扶持袁谭受封嫡子,尽一切力量帮助袁谭重掌兵权,继而激化袁谭与袁尚兄弟之间的尖锐矛盾,使袁绍内部分裂,让曹贼坐收渔利。”

“哦,那他们打算怎么行事?”杨长史问道。

“袁谭做了两手准备。”阿异低声介绍道:“一是尽快治好伤,向袁绍请求到大将麹义帐下戴罪立功,乘机联络长期在外与袁尚几乎联系的麹义、蒋奇等冀州大将,笼络使之为袁谭党援。二是怂恿袁绍亲征易京,借以讨得袁绍欢心,乘机要求从父出征将功赎罪,借机重掌兵权。”

“怂恿袁绍亲征易京?袁谭也打算这么做?谁给袁谭出了的这个主意?”杨长史惊讶的问道。

“是学生想的这个主意。”阿异既有些羞涩,也有些得意,解释道:“袁绍与公孙瓒多年为敌,彼此之间深恨入骨,袁绍四路大军合围易京城,攻灭公孙瓒已是只在旦夕,学生料想那袁绍必然垂涎如此盖世奇功,又受命担任满宠副手为曹贼通好袁谭,为获取曹贼信任计,也为了间离袁谭、袁尚兄弟使陶使君坐收渔利,便在袁谭面前献了此计,袁谭、满宠、郭图和辛评这些匹夫还给学生鼓掌叫好。”

“他们还鼓掌叫好?”杨长史更是傻眼。

阿异点头,又颇有不好意思的说道:“郭图匹夫还夸奖学生这一计可以一箭三雕,郭图和辛评这些匹夫都断定,以袁尚之贪婪愚蠢,必然也无比垂涎攻破易京的不世奇功,定会想方设法争夺带兵之权,现在袁谭既然争不过袁尚,倒不如把这份大功送给袁绍,既可以讨得袁绍欢心获得机会重掌兵权,也可以让袁尚在袁绍面前留下自私不孝的印象。”

“是谁教你这些揣摩上意的歪门邪道的?”杨长史大怒问道。

“恩师,怎么了?”见老师突然发火,阿异难免有些惊讶,疑惑问道:“恩师,揣摩上意这个法子,是恩师你教给学生的啊?当初在胡恩师茅庐的时候,恩师你曾经告诉过学生,在官场上想要出人头地,最好的法子就是要会揣摩上意,须明白主上的脾气心情,知道主上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想干什么事,办起事才能事半功倍,说起话来又能讨主上欢心……”

“自作自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杨长史哀嚎了起来,“阿异,你这次可坏了为师的大事了,为师也在袁尚面前出了这个主意,让袁尚也出面劝说本初公亲征易京!”

“恩师也和学生想到一处了?”阿异也有些傻眼,不过转念一想之后,阿异又马上说道:“恩师,没关系的,恩师你还说过,注定能讨主上喜欢的话,就一定要抢着先说,先说和后说的区别很大,袁谭匹夫的伤势还没有痊愈,为了争取随父出征重掌兵权的机会,他短时间内不敢怂恿袁绍亲征易京,恩师回去后可以劝袁尚提前出面说这样的话,头彩就还是袁尚的。”

“可为师的目的不是这个啊。”杨长史叫起苦来,又见时间不早,便赶紧把自己要替陶副主任和袁尚除掉田丰、沮授的事迅速说了一遍,然后又大概介绍了一下自己亲手制订的计划——先让审配或者逢纪的其中一人出面与田丰联络,说是耳闻大袁三公有亲征易京之意,然后以冀州南线空虚、青州初定人心未附和不可劳师动众等等借口,唆使田丰反对大袁三公亲征,袁尚公子则在大袁三公面前怂恿亲征,挑起大袁三公的兴头再利用田丰坚决反对的机会,挑起大袁三公的怒火干掉田丰——这也是后来的大唐名相李林甫的绝招。

“糟了!”还没听恩师介绍完接下来怎么对付沮授,好学生阿异便也叫起苦来,“恩师恕罪,学生给袁谭出媚上主意的时候,还建议过袁谭多联系一些冀州重臣助拳,提前以尽快结束易京战事的借口说服部分冀州重臣,让他们也支持袁绍亲征易京,孤立向来和袁谭对着干的袁尚。结果袁谭第一个就想到了田丰和沮授,当天夜里就派了郭图和辛评去拜访田丰和沮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