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见得?”同样在揉着太阳穴的陶副主任大喜问道。
“很简单,袁谭。”贾诩回答得很简练,“主公只需仔细想想袁谭的性格为人,就能明白其中蹊跷。”
“袁谭的性格为人?这什么意思?”陈登有些糊涂了。
“让我想想。”陶副主任没让贾诩和刘晔给自己仔细解释,仔细盘算了片刻后,陶副主任忽然眼睛一亮,惊喜道:“文和先生和子扬先生确实言之有理,以袁谭的性格为人,绝不可能让田楷和孔融轻易突破他的黄河防线,因为袁谭匹夫很清楚,他如果被青州联军正面突破了他负责的黄河天险,那他在袁绍面前就完了,永无翻身之日了!”
“所以除非是已经打到最后一兵一卒,死光了手里的所有士兵,否则袁谭就绝不可能放弃黄河防线!但袁谭并没有做,而是留下了兵力继续守卫平原城,这足以证明袁谭乃是诈败,故意让青州联军突破黄河得手!”
“明白了。”陈登的运思速度并不比陶副主任慢上多少,听陶副主任这么一分析,也立即醒悟了过来,欢喜鼓掌说道:“能够让袁谭含羞忍辱这么做的人,当然不可能是袁谭的死对头袁尚!只有袁绍!只有袁绍能让袁谭做出这样的牺牲,背上这口黑锅!而袁绍既然这么做了,又足以证明袁绍已经在集结主力准备亲征,到青州与田楷、孔融决一死战!因为除了他袁绍自己,袁绍没有必要为了任何人牺牲他的大儿子!那怕这个人是他最宠爱的儿子袁尚都不行!”
刘晔和贾诩都竖起了大拇指,也总算是明白了陶副主任为了什么要让陈登总理徐州政事之余,还让陈登参与到军务事中——这份对军事战术意图的理解,简直不在任何当世一流谋士之下啊!
料定了大袁三公将要亲自率军西征青州后,陶副主任和贾诩、陈登等人当然都是欣喜万分,庆幸自军这次终于不用担心被袁谭故意坑害,也是借着这个机会,刘晔乘机向陶副主任问道:“主公,臣下有一个问题早就向主公当面请教了,这次讨伐青州,不知主公打算如何打?打到什么样的程度,具体有什么样的章程?”
“子扬先生想问的是我军出兵青州的战略目的,还有我军出兵青州要获取什么样的具体利益吧?”陶副主任反问道。见刘晔点头,陶副主任却忽然一摊手,扔出了一个让贾诩、刘晔和陈登差点一起跌一个狗吃屎的答案,“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主公也不知道?”贾诩和陈登等人还真是第一次发现陶副主任会去干一件损己利人的事,差点都怀疑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
“确实不知道。”陶副主任苦笑点头,又解释道:“我之所以一口答应出兵青州,除了想讨好岳父延续与冀州的友好关系外,确实也有两个想要攥取的目的,一是获取青州人力,二是乘机整合琅琊郡,巩固对琅琊郡的控制——你们也知道,徐州五郡中,我只是对琅琊郡的控制最弱,有些事投鼠忌器不方便去做,所以这次出兵青州是一个好机会,我带着徐州主力途经琅琊郡,有些事就可以放开手去做了。”
“不过呢,这也不足以弥补我的损失。”陶副主任接着说道:“因为一旦灭掉了田楷和孔融,我军就将与冀州军直接接壤,虽然这么一来能加强我军与冀州军的联系,方便我军与冀州军展开战马贸易,但整体来说还是弊大于利。所以我这些天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如何才能让我军在青州的利益最大化?又如何能避免我军与冀州军接壤后的弊端?”
面对陶副主任这个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的问题,足智多谋如陈登、刘晔都没有办法回答了,也觉得陶副主任的这个如意算盘打得太过异想天开了一些,既想讨好袁绍维持陶袁两家的蜜月关系,又不想和袁绍军直接接壤,三天两头被袁绍军敲竹杠借钱借粮——天下那有这么好的事?
“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难度太大,怕是难以得手。”只有贾诩犹豫着说道:“如果主公能够劝说田楷和孔融投降袁绍,又让袁绍同意让田楷和孔融继续留守青州,那么就可以达到主公的要求了,既讨好了袁绍,又不使我军与袁绍军直接接壤。”
“文和先生,这根本不可能吧?”刘晔提醒道:“以我军始终保持的与田楷、孔融个人友好关系,劝说他们投降袁绍、甚至直接投降我军,可能都有一些希望,可是要想让袁绍同意让田楷、孔融继续留守青州,处于半独立状态,这恐怕就不太可能了,袁绍可不是一个软弱和大度的人。”
贾诩点头,也承认自己太过异想天开,想让大袁三公接受这样的条件,恐怕比杀了大袁三公还要难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