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长史这番无心的感叹之语象一把刀子一样,正好戳中了刘琦公子的心头软肉,让深受刻薄亲人坑害的刘琦公子眼角有些水光闪动,沉默了片刻后,刘琦不由低声说道:“其实二弟人也不错,以前也很尊敬我这兄长,只是继母不能容我,一心想要我的命,让二弟继承父亲的基业。二弟受继母蛊惑,对我也……”
“那刘府君怎么也不管管?”杨长史很是疑惑的问道:“从刘府君对公子的细心安排来看,他对公子的情况早已是心知肚明,他为什么就出面管一管,你可是他的亲儿子,还是他的长子啊。放任外人欺负谋害自己的儿子,天下那有这样的道理?”
“先生误会了,父亲对在下也是十分眷顾的。”刘琦苦笑答道:“只是蔡氏军权太重,荆州兵权多被蔡氏族人掌握,当初父亲单骑入荆,之所以能够顺利接掌荆州,也全赖蔡氏之助,所以很多事情,父亲即便心里明白,也不便做得太过份。”
“对我这个儿子也一样,虽然父亲也知道继母经常诋毁在下的原因,更知道继母与蔡瑁将军是在图谋他的身后之事,却也不便当面指责,而且这事还牵涉到二弟刘琮与三弟刘修,手心手背都是肉,父亲就更不能表现得过于偏袒了。”
“刘府君是不便过于偏袒,可是公子你也不能过于软弱啊。”杨长史有些不满的教训刘琦道:“象昨天那样,蔡瑁当着公子你的面颠倒黑白,硬把公子你赞成招抚张济的话,说成是公子你要自告奋勇去酂县招抚张济,指鹿为马到了这个地步,公子你……,说句难听点的话,公子你当时连一个屁都不敢放一个!软成这个屌样,也怪不得刘府君的继室蔡氏和蔡氏族人敢这么欺负你了!”
如果换成了别的州刺史公子,听了杨长史这番话,搞不好就是拔刀砍上来了,可是咱们杨长史的运气一向不错,性格软弱到了极点的刘琦公子听了这番话后不仅没有动怒,还连连的点头承认,“仲明先生言之有礼,其实晚辈也知道自己性格太过软弱,也几次都想强硬一些,可就是瞻前顾后,或是怕让父亲为难,或是畏惧蔡氏强权,或是心里胆怯,几次想在蔡氏面前强硬一点,可都没有这个胆量。”
“怕个屌!”杨长史没好气的教训刘琦道:“你是刘府君的长子,也是嫡子,没有刘府君点头,蔡家兄弟姐妹敢把你的蛋给咬了?”
“再说了,刘府君也还没到老糊涂那一步,他安排你走陆路不给蔡瑁机兄弟机会,又安排文聘将军派军队迎接你,从这几点就可以看出来,刘府君还是很疼你很照顾你的,你大可以放开了手脚去干,出了问题自然有你父亲兜着,你怕个屌?!倒是你如果继续这么软弱下去,继续这么的得混且混下去,让你父亲对你彻底失了望,那时候你才是真正的大祸临头!”
杨长史的这番话虽然粗俗不堪,却字字句句都打在了刘琦的心坎上,连连点头后,刘琦又诚恳的说道:“仲明先生一番点拨,真是让晚辈如同醍醐灌顶,拔乌云而见日月。晚辈斗胆,想再请先生指点一下,晚辈具体该如何做,才能不辜负父亲的期望?打击蔡氏家族的嚣张气焰?”
“不难,只要做到三点,公子你就可以让刘府君满意,让蔡氏家族绝望了。”杨长史倒也没有谦虚,压低了声音指点道:“第一,你要学会拍马屁,学会察言观色和阿谀奉承,拍你父亲的马屁,拍荆州同僚的马屁,拍下属的马屁!拍你父亲的马屁,是为了让你父亲喜欢你,更加眷顾你!拍同僚的马屁,是为了让他们喜欢和你共事,在关键时刻帮你说话。拍你下属的马屁,是让他们心甘情愿给你卖命,为你出生入死,赴汤蹈火!”
“第二,你要学会拉帮结派,让一部分荆州文武官员团结在你的周围,和你齐心协力与蔡氏对抗!”杨长史耐心指点道:“蔡氏在荆州虽然权重,但也没有到一手遮天的那个地步,比方说荆州的重臣蒯良、蒯越、文聘、王威和黄祖这些人,就和他尿不到一个壶里,这些人都是你可以争取的对象……”
“哦,对了。”杨长史忽然想起一件大事,忙问道:“公子,你成亲没有?或者有没有订亲的未过门妻子?”
“没有。”刘琦摇头。
“太好了。”杨长史鼓掌,欢喜的低声说道:“那么公子你回到荆州后,不要犹豫,马上到蒯家提亲和蒯家联姻,南郡蒯氏是荆州唯一能与蔡氏对抗的家族,你一定要不择手段的和蒯氏联上姻,那怕娶不了蒯良、蒯越的女儿,也可以娶他们的侄女和堂侄女,反正只要是姓蒯的女子就行!丑不丑不用怕,反正你还可以纳妾,晚上睡觉把灯吹了就行了,但是只要你和蒯氏家族拉上这样的关系,南郡蒯氏即便不马上站在你一边,也绝对不会与你为难,方便你更进一步和他们拉上关系,结盟对抗蔡氏!”
“仲明先生,这么做真的有效?!”老实孩子刘琦目瞪口呆的问道。
“你这个傻小子啊!”杨长史仿佛回到了去年在河内给阿异上课时一般,干脆抬手给了刘琦一个暴栗,低声呵斥道:“没有效果我能教你?我的主公陶使君何等英雄了得,为了能与四世三公的袁绍家族拉上关系,还不是连面都没有见过,就毫不犹豫的决定了向袁绍的女儿求亲!结果怎么样,我家主公刚娶了袁绍的女儿为正妻,我们徐州的死对头曹阿瞒马上就老实了,我家主公征讨淮南打了半年多的仗,北线兵力何等空虚,曹阿瞒还不是连一兵一卒都不敢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