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反对也不支持?”杨长史有些傻眼,因为杨长史也对曹刘缔盟一事有点了解,知道刘表帐下以刘先、韩嵩为首的荆州重臣大都支持与曹老大结盟,蒯良蒯越兄弟也不是十分反对与曹老大结盟,还有荆州在外郡的头号重臣黄祖也肯定站在曹老大一边,所以只要蔡家兄弟保持中立,曹刘联盟很可能就要被满宠给鼓捣成了。
“蔡将军,你们可不能中立啊。”大急之下,杨长史赶紧拉着蔡埙的袖子哀求道:“曹贼奸诈,与他结盟无异于是引狼入室,将军身为荆州重臣,景升公妻弟,千万不能坐视不理,必须要站出来发挥中流砥柱的作用,力挽狂澜啊。”
“可是不与曹操结盟,先生你又劝降张济不成,我们荆州怎么办?”蔡埙一句话把杨长史问得哑口无言。
“仲明先生,我们兄弟也很够意思了。”见杨长史语塞,蔡埙又拍拍杨长史的肩膀,大言不惭的说道:“实不相瞒,其实满伯宁刚才还说过这样的话,如果我们兄弟能够劝说姐丈把先生你当做求盟礼物送给曹公,那么先生你送给我们兄弟多少东西,曹公就再送一倍过来。我们兄弟是讲义气的人,一口就拒绝了伯宁先生的这个要求,对先生也是仁至义尽了。”
“双倍价格要我的脑袋?曹贼就这么恨我?”
杨长史再一次心惊肉跳起来,蔡埙将军却又打着呵欠说道:“好了,仲明先生,在下还要去陪伯宁先生饮酒,先生与伯宁先生见面必定尴尬,所以在下就不邀请先生同席了。得罪,先生慢走。”说罢,蔡埙竟然径直扬长而去,只安排了几个府中家丁替自己把杨长史送出了家门。
晕头转向的出了蔡府,如果不是襄阳城门这会已经关闭,杨长史几乎都想再碰一次运气硬冲出城逃命,可是没办法,天色已然全黑,戒备森严的襄阳城门早已紧紧关闭,没有刘表的手令谁也别想出城,杨长史就是想拼命一把都找不到机会。所以杨长史也没了办法,只能是老老实实的在刘表军眼线的监视下返回驿馆,打算先等到第二天然后再想办法。
杨长史的好运气确实已经在洛阳和河内用完了,心惊胆战的度过了一个无眠之夜后,第二天天才刚亮,刘表就又派来军士邀请杨长史到刺史府见面,手无缚鸡之力的杨长史无力反抗,也只好提心吊胆的随着刘表军士兵来到荆州刺史府,再一次进到了刘表军的议事大堂。
今天议事大堂上的荆州文武官员比上一次更多,而且好象还是专门等待杨长史一人,所以杨长史刚一进门,马上就获得了堂上所有人的注目礼,杨长史强打精神抱拳还礼时,又无意中瞟见了新近与自己结下了冤仇的诸葛玄先生,四目相交,杨长史顿时暗叫不妙——因为杨长史清楚看到,诸葛玄先生此刻的目光之中不仅充满笑意,还尽是幸灾乐祸,似乎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
果不其然,当杨长史来到刘表面前行礼后,刘表开门见山的就说道:“仲明先生,昨天半夜收到的消息,你的劝降信有答复了——张济与张绣叔侄收到你的劝降信后,当即放弃了他们之前的顺阳城倾巢南下,目前抵达了酂县与阴县一带,距离襄阳城池已经不到一百五十里。”
可怜的杨长史当场就瘫在了地上,差点尿了裤子不说,还惹来不少低声窃笑。还好,刘表的话还没有说完,又接着说道:“除此之外,张济叔侄又致书我军,要求老夫派遣一名荆襄重臣前去招抚,还有要求先生你也亲自前往酂县与他们面谈,证明老夫的招抚收容诚意,也当面商量招抚细节。不然的话,他们叔侄宁可与我军死战到底,也不肯轻信先生你的一道招降书信。”
说完了,刘表笑吟吟的观察杨长史的反应,想看看牛皮大王的杨长史接下来会被吓成什么熊样,然而让刘表与荆州众臣意外的是,之前都已经被吓得瘫软在地的杨长史听了这番话后,不仅没有被吓得尿裤子,还先是楞了一楞,然后猛的一跃而起,欢天喜地的叫道:“刘府君放心,在下愿意去酂县与张济叔侄面谈,劝说张济将军率军归降府君!”
“这个窝囊废怎么不怕死了?”
刘表与荆州众臣面面相觑,杨长史的对头诸葛玄先生楞了几楞,接着很快醒悟过来,微笑说道:“仲明先生怕是又想故技重施,临阵脱逃了吧?如果先生真有这个打算,那么情况肯定要让先生失望了。”
“因为张济贼军逼近襄阳,南阳的邓龙将军已经集中了重兵在酂县、邓县一带与张济贼军对峙,文聘将军也已经率军北上,在邓县和筑阳一带设防,现在从襄阳到酂县战场的路上,已经到处都是我荆州军队,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先生想要半路逃脱,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杨长史忽然回头,对诸葛玄先生怒目而视,表情愤怒异常——心里则在得意嘀咕,“你老子我用得着半路逃命?进了张济的大营再逃,你们荆州贼军能把老子的蛋咬了?别的不说,就凭文和先生与张绣的交情,老子进了张济大营也绝对不会掉脑袋,比留在襄阳城里等死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