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决了程昱的提议,曹老大又把注意力转移回袁谭方面,向满宠追问道:“伯宁先生,再确认一下,就你观察,袁绍有没有撤换袁谭的打算?还有,袁尚小儿有没有向袁绍提出接替袁谭统帅青州兵马的请求?由他把把袁谭的青州都督一职取而代之?”
“没有。”满宠回答得很肯定,“袁尚小儿除了怂恿袁绍命令我军出兵青州之外,并没有提出类似请求。至于袁绍方面,就某观察,袁绍虽然不喜欢袁谭这个长子,但是对袁谭的统兵能力还是相当信任的,所以不管再怎么不满袁谭与我军的暗中联络,也没有说出类似剥夺袁谭兵权之类的话。”
“没有就好。”曹老大大喜,狞笑道:“陶应小贼,你确实够狡诈也够狠毒,不肯一个人出兵青州给袁绍当苦力,就让袁尚出面把我军也拖下水,让我军也去给袁绍白白卖命!可惜,你百密一疏,忘了怂恿袁尚这个草包抢夺袁谭兵权,等你出兵青州时,替袁绍指挥三路盟军的袁谭,还能让你的队伍舒坦了?”
狞笑完了,曹老大当场下定决心,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吧,竟然袁绍要吾出兵三万助他攻打青州,看在前番的吕布之事份上,吾就报答他一次,让曹仁出兵三万去青州给袁谭帮忙,只要和袁谭拉好了关系,吾也不用担心损失太多的兵马钱粮。”
“主公,且慢。”郭嘉终于开口,及时提醒道:“不知主公可发现一事非常古怪?以陶应小贼之奸诈,如何能不明白将他的军队交给袁谭指挥,等同将羊群送入虎口?又岂能不明白曹袁陶三路兵马共讨青州,怂恿袁尚夺取袁谭的统兵之权,对他将意味着些什么?既如此,陶应小贼又为何要犯此大错?”
“为什么?”曹老大一时间脑袋有些拐不弯。
“有可能是欲擒故纵!”荀彧插口,沉声说道:“或许是陶贼担心让袁尚动手早了,我军害怕被袁尚坑害不敢出兵,那么青州战事就只有他的一支队伍给袁绍充当苦力,因此故意不劝袁尚抢夺兵权,甚至劝说袁尚不要急于抢夺兵权,待到我军入彀,然后再设法替袁尚夺走袁谭兵权。”
“别把袁绍想得太蠢了,临阵换帅乃是兵家大忌,袁尚再得宠爱,想要临时夺走袁谭兵权也不是那么容易。”曹老大摇头,但细一盘算后,曹老大还是做出了调整,道:“不过还是小心为上,这么着,陶贼不是在四月底五月初的麦熟之后出兵吗?现在是二月中旬,让曹仁准备一下,三月中旬出兵到青州,先帮着袁谭打几个胜仗,巩固袁谭的青州主帅位置,也乘机拉好与袁谭的关系,然后等陶贼出兵青州,我们就有好戏看了。”
众人唱诺,结束了关于出兵青州一事的讨论,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曹老大才注意到门外还跪着一个自己的近侍,似乎有事想要呈奏,开口问时,那近侍奏报说有南阳来的流星探马求见,说是有十万火急的南阳军情必须禀报。曹老大不敢怠慢,赶紧传探马进府叩见,结果仔细了解后却发现是一件大好事——至少对曹老大来说是一件大好事。
曹军细作探报的消息如下:盘踞长安的董老大余孽张济因为岁荒乏粮,控制的地盘上饥谨情况十分严重,无法获得粮食补给,被迫率领麾下兵马一路劫掠出了潼关,又不敢招惹曹老大继续东进来劫掠洛阳,便索性出了武关南下去掠夺南阳,刘表在南阳的队伍无力抵挡,在饿红了眼的张济军队伍面前是节节败退,接连丢失了丹水、析县、南乡与郦国等城,目前张济的兵马已经抵达了顺阳,兵锋十分锐利。
“好!”曹老大一听这道探报顿时乐了,幸灾乐祸的鼓掌笑道:“刘表匹夫拥兵重,不肯臣服于吾,活该有此报应!好,好,张济匹夫的兵锋越锐利越好,最好是直接打到襄阳城下去,让他刘表老匹夫多吃一些苦头,吾也正好坐收渔利。”
“主公,刘表固然可恶,但是要想指望张济重创刘表却根本不可能。”荀攸开口说道:“张济的队伍乃是无根之萍,全靠劫掠补给,难以持久,即便一时势盛,也必将被刘表的丰足钱粮耗垮耗死。而且就算张济贼军的西凉兵战力较强,荆襄一带的密集水网也注定将成为张济贼军的葬身之地,所以主公想要张济贼军对刘表匹夫形成致命威胁不太可能,还与之相反的是,张济贼军倘若侥幸在南阳北部站稳脚步,我军的许都重地反倒可能受到张济威胁。”
“无所谓,吾连吕布、李傕、郭汜都无所畏惧,还怕他张济匹夫?”曹老大嗤之以鼻,又道:“张济匹夫若是想对吾形成威胁,除非他与刘表老儿联手,但这可能吗?”
“是不太可能。”荀攸也认同此点,又道:“不过主公,这可是一个让我军与刘表缔盟结好的大好机会,不知主公可有意乎?”
“与刘表缔盟结好?”曹老大反应极快,立即就醒悟了过来,道:“公达莫非是想教吾遣使刘表,缔盟共讨张济?”
“不错。”荀攸点头说道:“此事有三利,一是可以让我军乘机涉足南阳,控制南阳北部俯视荆襄;二是消除张济后患,防范此贼盘桓南阳,威胁许都安全;三是通好刘表,伺机遣使刘表出动优势水军攻打淮南,有力牵制我军死敌陶应奸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