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些担心吴天德大王能否言而有信,但黄劭已经别无选择,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鲁肃的要求,决定带着残兵败将把粮草辎重转移到陈国城中去,因为黄劭非常清楚,即便自己不答应,吴天德大王也没有恼羞成怒的对自己下手,自己的残兵败将也挡不住曹军的攻城,自己好不容易抢来的粮草金帛也照样会被曹军抢得干干净净,与其留在定陵城里等死,还不如相信友军一把,了不起将来多出一点血,多拿一些粮草金帛报答吴天德大王,也好过被曹军连皮带骨头吞得干净。
抱定了这个主意,回到了定陵城中后,黄劭马上命令把城中囤积的粮食金帛装车,运往陈国囤积,而那颇有见地的黄巾小将得知黄劭的决定后,也是默然无语,因为这个黄巾小将同样明白,黄劭即便不做这个冒险决定,也挡不住曹军的去而复返,就是城外那支吴天德大王的步兵队伍,也可以在短时间内攻破定陵,杀人夺粮,与其无谓挣扎,倒不如赌上一把,赌友军能够手段稍微仁慈一点,吃肉喝汤后还能给定陵黄巾军留一点渣滓。所以那黄巾小将也不再开口反对,只是老老实实的执行命令,去组织士兵和百姓把粮食装车。
还好,定陵黄大王麾下的队伍打仗不怎么的,人力倒是十分充足,尤其是那些帮闲的饥民流民更是成千上万,只要随便给一口吃的就可以干任何工作,所以才一个晚上时间,定陵城中的粮食金帛便已经全部装车完毕,开始在孙观队伍的保护下向东行进,浩浩荡荡的向陈国转移,那些帮闲的饥民流民也一路跟随,争先恐后的帮忙运送,肩挑背抗当牛做马,就是为了换一口饭吃。
数以万计的定陵军民百姓运送粮草辎重转移,如此之大的动静,当然不可能瞒得过曹军斥候的眼睛,消息飞报到曹操面前后,曹老大当然是勃然大怒,立即领军出营,率军南下劫粮,然而曹军南下还没走出五里,打扮成了黄巾贼模样的君子军,就又象幽灵一样的从一座土山背后钻了出来,以战斗队列拦住曹军去路。曹军匆忙列阵准备作战时,昨天刚刚阴了于禁从弟的君子军什长吕步吕奉鲜再度拍马出阵,到阵前搦战。
“吕步吕奉鲜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曹军小贼,谁敢出来吃我一戟?”
挥舞着明显是临时赶制的木头方戟,原名叫做吕成的吕步吕奉鲜气势汹汹,高叫大骂激曹军大将出战,但是已经吃过两次大亏的曹军队伍这一次是说什么都不肯上当了,除了紧张布阵之外,再有就是迅速把长盾推到前方防箭,还有布置强弩压制君子军的骑射战术。同时也有曹军将领在长盾后破口大骂,“无耻奸贼!别以为我们还会上当!有胆子到没有暗箭的地方去大战三百回合,怕你我就不叫李曼成!”
连手里的方天画戟都是木头做的吕步吕奉鲜当然不敢和李典公平决战,只是继续破口大骂,激曹军将领出战,但曹军上下都已经吃够了大亏,不仅不上当,还吕奉鲜稍微靠近一点,马上就是一通强弩射出,吓得吕奉鲜回马就跑,连滚带爬的逃回本阵,哭丧着脸到陶应面前交令,“公子,末将无能,曹贼不肯出战,请公子恕罪。”
“没事,不怪你。”陶应笑了,道:“如果敌人还会上当,那他就不叫曹操了,你归队吧。”
吕奉鲜老实归队,陶应再稍一思索,又检查了一下脸上假胡须没有破绽,然后亲自拍马出阵,在阵前大声喊道:“孟德公,孟德公,请出来答话!”
过了片刻,身着红袍的曹老大出现在旗门之下,大声冷笑说道:“吴天德吴大王,又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当,俺只是想和孟德公你做一笔交易。”陶应面带微笑,大声说道:“孟德公你出兵去做什么,俺非常清楚,不过俺把话搁在这里,定陵的粮草军需已经是俺的了,孟德公你是一颗粮食一枚五铢钱都别想抢走,所以请孟德公你最好别打定陵钱粮的主意,尽快收兵回营,免得伤了两家和气。”
曹老大仰天大笑,用马鞭指着陶应身后的君子军大笑说道:“黔首黯奴,就凭你这八九百骑兵,就想阻止吾夺取定陵钱粮?汝也不怕说大话把舌头闪了?”
“俺是不是说大话,孟德公你比谁都清楚。”陶应同样大笑,说道:“两日之内,俺与你大战三场,俺这支队伍有多危险,孟德公你精通兵法,熟知韬略,不应该不知道吧?不错,正面对决,近身肉搏,俺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俺会给你这样的机会吗?你追不上俺,打不着俺,又能有什么用?”
曹老大哑然,然后又不服气的大笑说道:“不错,吾是追不上你,打不着你,但吾追得上你的粮队,打得垮你的步兵,这就足够了。”
“孟德公,你就别嘴硬了。”陶应笑道:“你追俺的粮队,打俺的步兵,俺就抄你的后路,袭你的大营,你就算抢到了定陵的粮食,俺也有的是机会抢回来,或者干脆直接一把活烧掉,甚至在可以在你夺粮之前,一把火将所有粮食烧光!反正陈国郡的粮食已经落入俺的手中,俺不缺粮,对这定陵粮食不是十分迫切需要,孟德公你却缺粮,短时间内不能劫到粮草,你的军队就只能吃树皮草根吃人肉了。”
“奸贼!”曹老大骂了一句,也头一次发现这世上竟然还有人比自己更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