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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蠢人说话,就是累。”刘皇叔心中抱怨,又见糜芳实在不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只得低声问道:“子方,依你之见,陶商与陶应,谁更难对付?”

“当然是陶应小儿难对付。”糜芳想也不想就答道:“陶应小儿外表忠厚,内心奸险,深于城府,工于心计,且野心勃勃,远比他的兄长奸诈。而陶商小儿迂腐痴傻,蠢如猪狗,远比陶应小儿容易对付。”

“既然如此,那子方兄为什么还要阻挠陶府君确立陶商公子为嫡?”刘备阴阴的说道:“自古废长立幼,乃是取乱之道,陶府君立长子陶商为嫡,陶应公子想来也能明白陶恭祖的苦心——倘若陶应公子不肯满意,有意篡逆,备也当兴兵讨伐,为陶商公子铲除逆臣!”

目瞪口呆了许久后,糜芳那点可怜的脑细胞终于运转到位,兴奋的一挥手,喜道:“明白了!玄德公是想让陶商和陶应两个小儿兄弟相争,手足相残,乘机坐收渔利!”

“蠢货!”刘备又在心里骂了一句,这才摇头说道:“非也,备绝无此意,备只是觉得陶应公子身为人弟执掌兵权,似有欺兄之意,路见不平,所以拔刀相助。”

“玄德公妙策,糜芳明白了。”糜芳大喜过望,赶紧拱手说道:“请玄德公放心,糜芳回到徐州城后,立即向兄长禀报此事,让兄长按计而行。”

刘备微微点头,淡淡说道:“那就有劳糜别驾和子方了,子方可以多拉一些徐州文武官员助威,倘若陶府君不允,子方和糜别驾还须以长幼之别多多规劝,千万不可让陶府君废长立幼,自取祸端。”

糜芳奸笑点头,心领神会的答应,而刘备顿了一顿后,又补充道:“子方,适才你说那位陶府君最信任的张航张郎中,既然陶府君的病情在逐渐加重,子方有空时还是要多走往走往,随时掌握陶恭祖的病情——届时陶应公子如果不满兄长被陶府君立为嗣子,做出傻事,陶府君的病情,很可能就会恶化了。”

糜芳又糊涂了,满头雾水的问道:“玄德公此言何意,能否明教?”

“子方,把这话带回去给子仲。”刘备实在难得再和糜芳解释,只是平静说道:“他能明白,也能把握时机。”

第二十六章 回徐州

七月十三这天,离开彭城已经三月有余的陶应,领着三十轻骑回到了彭城。陶应这次是突然决定回来的,事前没有知会任何人,包括陶谦都没有禀奏一声,把君子军暂时交给了堂弟陶基,清晨从梧县出发,下午申时刚过就抵达了彭城。

陶应不回来不行了,陶应收到消息,七月十一这一天,治中徐方利用徐州百官尽聚刺史府的机会,忽然向陶谦提出了立嫡之事,建议年过六旬又体弱多病的陶谦早立嗣子,并且直接建议陶谦立长子陶商为嗣。而徐方在三国历史上虽然籍籍无名,在陶谦时代的徐州却是大名鼎鼎,与已经被害广陵太守赵昱并称徐州二骏,在徐州士林中的声望,甚至还远远超过了同是徐州人的王郎和张昭——当然也超过了诸葛正太,所以徐方带了头后,立即在徐州官员中赢得了无数的响应,部分文武官员纷纷出言附和,煽动陶谦立陶商为嗣。

以徐方为首的徐州官员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上,正所谓知子莫若父,没有人比陶谦更清楚大儿子陶商的德行,也没有人比陶谦更清楚把徐州传给陶商的后果,所以陶谦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拒绝徐方等人的请求。但陶谦这时候又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陶谦没有断然宣布暂时不考虑立嫡,而是提起了陶应的名字,要徐州官员比较陶商和陶应的长短——当然,这也不排除是陶谦觉得自己确实应该考虑立嫡的问题了,所以才拿出两个儿子来比较。

陶谦提到陶应的名字,结果自然正中糜竺和糜芳兄弟下怀,两兄弟率先开炮,历数历朝历代废长立幼带来的各种杯具,坚决反对陶谦做出茶几选择,请求陶谦不要迟疑观望,应当立即确立陶商为嫡,以便将来继承徐州牧大位。徐方也领着一大帮腐儒帮腔,坚决反对陶谦废长立幼,鼓动陶谦立即确立陶商,把理不直气不壮的陶谦驳得哑口无言。

让糜竺兄弟等人失望与意外的是,眼看他们的大计出现一线曙光时,没有担任任何官职的陶谦长子陶商收到消息,竟然直闯刺史府大厅,当中表明自己绝无继位之心,还请求陶谦确立为徐州立下了大功的陶应为嫡,将来让陶应继位,自己这个做兄长的情愿给弟弟当帮凶走狗。然后遭到以糜竺兄弟为首的徐州文武官员坚决反对后,陶应的好大哥陶商竟然要拔剑自刎,表明自己绝无夺嫡心思,陶谦乘机喝住陶商与徐州百官,决定暂不考虑立嫡之事,这才把一场立嫡风波暂时平息了下去。而收到这样的消息,陶应自然是非得赶回徐州一趟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