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的动作更是飞快,另一手已掏出火铳,对准了他,冷冷地道:“世子少安毋躁!”
“怎么会?怎么会?”蜀王脸色青白的吓人,身子不断发抖。
反倒是朱让栩的神色在一惊之后迅速冷静下来,竟然淡淡一笑,说道:“杨大人。这案子,看来你还得再查下去,朱让栩决不会做出这等蓄牲不如的事情,你敢编出这样的罪名,可得承担相应的后果。”
杨凌反唇相讥道:“朱让栩做不出,朱让槿便做的出了?”
朱让栩脸色一变,脱口道:“二弟当然不是凶手,没人证、没理由,仅凭一块玉佩,谁能定他的罪?”
杨凌笑道:“我来之前,已查过了大明律条,仅凭这块玉佩,的确定不了堂堂藩王之子的罪名,不过顶着这个疑凶的罪名,按着大明皇室宗律,他将置于蜀王的严格管束之下,王爷即将禅位与你……也就是说,令弟将置于你的管束之下,连生死你都有权处置,他活着也和死了差不多,自然不会威胁到你什么了?”
朱让栩又惊又怒,喝道:“杨凌,你在胡说什么?”
“你终于动怒了?呵呵,世子,请沉住气,王爷决定禅位那天,我和杨慎在花园中,恰巧看到你和一位红衣女子在远处林下交谈,那位姑娘苦苦哀求、神态可怜,而你却连连拒绝,最后拂袖而去,当时下官虽然奇怪,却没往心里去。今日本官奉王命接手此案,验过了被扼死的朱姑娘遗体,却骇然发现,这位朱姑娘,就是和你在花园深处交谈过的那女子。再与这手札中记载的事情两相印证……”
杨凌举起那本手札轻轻摇了摇,沉声道:“悖伦和奸在前,又虑及此事会影响你的威望和前程,于是你离开花园之后越想越是不妥,于是决定永除后患。又恰好令弟不但在民间的声望远在你之上,在其他各部族间的影响力更是远甚,所以这一石二鸟之计便出笼了。十五位土司在巴蜀的势力举足轻重,朝廷待十五位土司如十五位王侯,如果你做了巴蜀之主,你颁布的政令却不如令弟的一句话,控制着巴蜀全境的十五位王侯却唯令弟马首是瞻,任何一个身居上位者,恐怕都受不了这种污辱和轻蔑吧?”
“不……不会的,让栩自幼谦恭温良,胸襟开阔,待弟友善,洁身自好,他怎么会做这种事?”蜀王不敢置信地道。
杨凌轻轻一叹:父母的爱总是盲目的,作为王爷,又有多少时间亲自管教孩子?在你面前的表现,又如何能代表他所有的心性和品格?
杨凌将那手札翻到涉及都掌蛮扣押人质,朱姑娘忧心忡忡、夜不能寐的片断,恭声道:“请王爷验查。”
蜀王还没看完,就几乎背过气去,慌的小聆子连忙轻抚他的胸口,蜀王脸色铁青,一把拨开小聆子,颤抖着指向朱让栩,哆哆嗦嗦地道:“你……你这个畜牲,与妹和奸、陷杀胞弟,你……你你……”
朱让栩慌忙跪倒在地,连连叩头,泣声说道:“父王息怒,身体要紧,请听孩儿辩白,父王且勿惊怒,伤了身体,否则儿子百死莫赎。”
他磕了几个头,然后直挺挺地跪在那儿,悲愤地道:“杨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本来我不该对你有怨恚之言,可是事关重大,你怎么能没有查个清楚就跑来诬指在下?这手札不是梦璃堂妹的,一定不是,这是别人伪造的。”
杨凌淡淡地道:“在花园……”
“在花园,堂妹约我相见,说有十分紧要的事情对我说。堂妹自幼丧母,为人敏感多愁,靖清郡王脾气暴躁,所以她以蜀王府为家,我也当她是亲妹妹一样,听了口讯便急忙赶去。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