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画赞允地看着她。小李子的话说到他心里面。不过小李的话还没有说全,王画还有一个考虑。这件消息对这次血营的影响不大,血营是六月末离开长安的,八月份应当都到达了目的地。不是这件事的发生,他们早应该在返回的路途。现在消息就是这个人还会出卖给突厥人,传到了突厥牙帐,最少得到十月中旬。
再反馈到前线,得到十月末。这算是最快的速度计算的。如果那时候血营的人还没有逃回来,基本上不要回来了。估计塞外的积雪早堆积如山,寒风似刀,什么铁汉子,在缺少供给衣帛的状况下,也难以生存下去。
王画担心另一件事,血字营在情况十分恶劣下,有可能会不断地出现伤亡,而且因为没有准备,只会被动的逃窜,这样,突厥人有可能得到望远镜。如果这个消息再传到唐朝,突厥人都得到这件东西,可唐朝君臣居然不知道,武则天会怎样想,那些如虎似狼的大臣会怎样想?在上面做的文章更多。这也是他第二个说出望远镜的原因。
“我还说一件事,张侍郎口口声声说要我家二郎忠?请问我家二郎是什么官职?什么事都指望我家二郎,你们做宰相的是用来做什么的?尸位素餐?”
王画低下头,窍笑起来,这个小李子这个词骂得好。敢情上次魏元忠的事,都以为自己好做枪头了,得了好处。现在血营六千手下不知死活,自己没有煸风点火,算是客气了,居然还要自己求皇上息事宁人?传出去,以后血营的士兵还会对自己折服么?
“你一个奴婢,这些话是你说的?”张柬之更加恼怒。受王画的气,那是无奈,确实,如这个奴婢所言,非王画职责所在,因此,只好低三下四,现在都好了,连一个小小的婢女也敢对自己呵斥。
老张快要气疯了。
“我不是奴婢,我叫沐孜李,是良民,”沐孜李继续带着温婉的笑容,但没有说话,而是将琴从墙壁上拿下来,一边弹奏一边唱道:
“百里奚,五羊皮。忆别时,烹伏雌,炊扊扅,今日富贵忘我为。
百里奚,初娶我时五羊皮。临当别时烹乳鸡,今适富贵忘我为。
百里奚,百里奚,母已死,葬南溪。坟以瓦,覆以柴,舂黄黎。
搤伏鸡。西入秦,五羖皮,今日富贵捐我为。”
唱完了,又向张柬之问道:“不说奴是一个良民,就是一个奴婢又如何,仅凭这一点,你不及我家二郎远矣。当年百里奚富贵不忘贫妻,相堂相认,被认为是美德。可是张侍郎却想封住奴的嘴巴。可不知道百里奚当年值五羊皮,张侍郎价值几羊皮?或者张侍郎认为自己超过百里奚远矣?”
问得张柬之哑口无言。
其实张柬之也不会市侩到这种地步,主要是气得,让沐孜李趁机抓住了话柄。
沐孜李又弹奏起来,接着唱道:
“白马向清波。乘冰始渡河。置兵须近水。移营喜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