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自己给自己斟酒,又连续喝了两杯,这才将酒杯扣过来。他本来不是擅长喝酒之人,这三杯酒下肚,脸色顿时变得异常的红润起来。
其他的北直隶代表团民众,也纷纷站起来,向在场的各位商家敬酒。他们当中,什么人都有。有的人有些文化水平,说话倒也有几分的气度。有的人纯粹是文盲,是大老粗,说话不堪入耳。
看到张准真的带来了大量的北直隶民众,在场的商家,都是无言的哀叹一声。他们宁愿和张准打交道,也不愿意和北直隶的这些人打交道的。对付一个人,总要比对付五十个人容易多了。
好多扬州商家都是哭笑不得,张准带来这么一大批人,要是跟他们纠缠上了,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啊!里面的几个文化人还好对付,其余的大老粗却是不好搞。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们现在的情况,真是太难办了。
没有人知道,张准为什么带着这么一群人来到扬州,简直是乱来。然而,张准自然有张准的道理。张准最恨的,就是手里的钱,被下面的人贪污了。要是弄出几个郭美美来,多少钱都不够赈灾的,更不要说重建了。
这个代表团,正是因为什么人都有,所以才好互相监管,互相提醒。只要张准加以适时的关注,他们就不敢闹出什么乱子来。贪污腐败的事情,短期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这个张准,真是个怪人……”
听了咸默的话,覃良德内心更是暗自感慨,同时又对张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唉,世道好像是真的变了,居然有对白花花的银子不动心的人出现了。
张准难道是真的准备不动用这笔银子?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陈陆生、王大鲁、卢含忠等三人,还有其他的商家,也都是暗自狐疑。他们悄悄的打着眼色,交换自己的思想。这个咸默,到底是张准的幌子,还是张准真的大公无私,不准备要他们的半分银子?一时间,大家想东想西,偏殿内一片的沉寂。
张准缓缓地说道:“大家可能觉得,我要钱的手段,的确是太狠了一点。好吧,我承认,这的确是非常手段。但是没办法,鞑子对北直隶的破坏,真的是太严重了。只要大家帮助我张准度过这次难关,我是不会忘记大家的。”
什么叫打一棒,然后给一个甜枣?这就是了。先是狠狠的打压扬州的商家,现在又突然给出一点希望。只要这些扬州商家服软,接受虎贲军的安排,以后就休想翻出虎贲军的手掌心了。
卢含忠鼓起勇气,委婉地说道:“都督大人,我们都是盐商,都是做私盐生意的,也只懂得做私盐生意……”
他的言下之意,是再明白不过了——张准,我们都是卖私盐的,我们的发家致富道路,就是打着公家的旗号贩卖私盐,将本应落入国库的利润,落入我们私人的口袋里。
现在,你们虎贲军来了,将私盐生意都抢走了,我们还混什么?你说是要帮助我们,那就给我们一条发财的路子吧。说什么都是假的,我们就是要发财的路子。要是没有钱赚,就算你说的天花乱坠,我们也当你是白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