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均田令的巨大威力,大部分的朝廷军队,包括漕丁、卫所兵、战兵,都没有和虎贲军作战的打算。被虎贲军打死了,一点好处都没有,朝廷肯定是连抚恤金都没有的。相反的,投降虎贲军,肯定可以获得至少五亩的田地。这么简单的事情,傻瓜都能衡量得出,到底应该做如何的选择。
“我就是张准!”
张准的开场白,简单而有力。
他骑在白龙驹的上面,目光慢慢的扫过在场的每个大人物。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的下马威,已经充分的震慑了他们。沈凌菲的目的,应该是达到了。好吧,既然已经给了别人一棒,那也是时候给别人一个甜枣了。又打又拉,这才是御下之道。
在场的商家,听了张准的话,都沉默不语。过分热情吧,他们不愿意,别人不问青红皂白的,抢走了自己八成的家产,你还能装出笑脸来吗?要是反抗吧,他们又没有那样的本事,没办法,只好采取非暴力不合作手段了。
沈凌菲适时的上来,一一向张准介绍,娓娓地说道:“老爷,这位是扬州盐运使,覃良德覃大人。这位是……”
被点到名字的人,急忙上来,向张准行礼。大家集体沉默,表示非暴力不合作的抗议,这是可以的。法不责众嘛!但是,被沈凌菲点到名字,要是还不识趣的话,那就不行了。枪打出头鸟啊!万一张准来个杀鸡儆猴,杀了自己来祭旗,那就冤枉了。更何况,第一个被点到的,乃是覃良德,这家伙早就有投靠虎贲军的打算了。
张准礼貌性的和他们逐一握手,温和地说道:“好,好,好。”
从他的面色上来看,看不出丝毫的感情来。这样的反应,让在场的商家,都感觉非常不安。他们是希望从张准这里得到安全承诺的。但是,很显然,张准好像不准备轻易的给他们这个保证。
一行人重新回到偏殿里面,忐忑不安的坐下。他们的目光,都全部落在了张准的身上。有几个人的嘴唇都轻微的张了张,仿佛是要说话,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张准目光横扫,微微一笑,缓缓地说道:“我知道大家都在想什么,也知道大家需要什么。好吧,我可以郑重的告诉你们,只要你们诚实的捐献,你们的人身安全,是一定可以得到保护的。”
“你们的捐献,我张准是不会动用一分一毫的,大家只管放心!你们捐献的每一分银子,都会用到北直隶百姓的身上。他们是会感激你们的。你们的名字,是会被刻在石碑上的。”
微微顿了顿,张准指着身边的文官,脸色冷峻地说道:“大家认识一下,这位是北直隶来的咸默,他原来是涿州的知州。各位捐献上来的资财,将会由咸默和其他的五十位北直隶人士,共同掌管,我张准本人只负责兼管,绝不插手。”
咸默适时的站起来,抱拳行礼,笑容可掬地说道:“我咸默代表涿州,代表北直隶的五百万百姓,谢谢大家!北直隶被鞑子蹂躏过以后,大部分的县城,都被夷为平地,很多县城的民众,都被鞑子大肆的屠戮,只剩下零星的人口。”
“北直隶的重建,任重而道远。我咸默还以为至少需要三十年的时间,才能让北直隶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但是,有了在场诸位的鼎力帮助,加上松江府、苏州府、常州府的努力,我想,或许在十年的时间里,北直隶就可以重新恢复昔日的辉光。”
“北直隶,南直隶,一听就是兄弟省份,我们都生活在同一个蓝天下,都生活在同一个国度,在有困难的时候,我们理应互相帮助。这一次,是南直隶的同胞帮助了我们北直隶,下一次,要是南直隶同胞有难,我们一样会慷慨解囊的!”
他端起一个酒杯,含笑说道:“我咸默无以为敬,唯有借花献佛,敬大家三杯!日后诸位要是到了北直隶,我咸默再设宴款待大家,以表谢意!先干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