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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崔季明的两边的虎牙似乎越磨越尖了,她自己没有注意到,还用以前的力道咬他,这次一咬殷胥疼的一哆嗦。崔季明就是没轻没重的小老虎,咬完了觉得自己没做对,赶紧装作讨好的舔一舔。

再讨好也没逃过被撬开嘴检查牙的命运。

她身上还挂着汗,就跪坐在床上,披了件暗红色的外衣,什么也没挡住昂起头来。殷胥拿手指撬开百般不愿意的崔季明的嘴,才发现她的虎牙因为咬合有点问题,都咬伤自己下头的嘴肉了。

殷胥皱了皱眉头:“你瞧瞧你嘴下头都被咬成什么样了,该磨一磨了。”

崔季明想起磨牙就跟指甲抓黑板似的浑身难受,推开他的手:“不不不,我不磨!你就是公报私仇,不就是我咬疼你了么?上次你嘴被咬到也怪你亲的太用力。”

殷胥气得直摇头:“在你心里我就没有对你好的时候是吧,什么都是公报私仇。你再这样我叫太医来,拿铁钳撬开你的嘴给你磨。”

崔季明真急了:“你丢不丢人,连你家将军的牙长成什么样也管!等着太医笑话你!”

殷胥好声好气跟她说了半天,实际上也是崔季明自己被那颗虎牙磨得难受了,最后商量半天,说磨牙会流口水,不好看,殷胥亲手给磨她就接受。

殷胥觉得养她还真的还不如养博省心。

他被她折磨的还有什么不会做啊?

不过想来,崔季明本来就是很比较注重外表的人,只是她注重的是自己够不够风流倜傥而已。怕是明日就不是休沐了,又会没时间,大半夜找了太医过来,这才知道博还在等着呢。

博看见殷胥没睡,激动的还蹦跶着说想要跟阿耶一起睡。

然而他阿耶刚跟人酣战床场,也没打算今儿就到这儿了,怎么好意思让博进来。他又不好让孩子知道崔季明在屋内是因为跟阿耶玩妖精打架,只说季将军因为爱吃糖,不好好每日早晚揩齿,所以长了蛀牙,疼的走不了了。一个身经百战的大将军捂着嘴的直哭,赶紧找太医给她治牙呢,这么一来二去的忽悠,总算是把也爱吃甜的博给劝回去刷牙了。

等到太医来了,殷胥又不放心,问耐冬道:“孩子一直在这儿?没听见什么?”

耐冬能说什么:“差点。不过奴带着博去前院看了一会儿书才又领回来的。”

从太医那里拿了个磨牙的小扳指儿,弄了点掺着柳汁和粗盐的牙粉,抠着崔季明的下巴,给她磨一点虎牙。说磨太多了会对冷热敏感,然而磨太少又没用。崔季明昂着头张着嘴,平日里光着屁股满屋子的跑不觉得丢人,此刻张着嘴合不上竟羞起来了,她想让殷胥把手拿开,殷胥怕她耍赖不肯。殷胥难道没见过她丢人的样子么,随手给她擦了擦嘴角也没在意,崔季明却恼羞成怒了。

她想要合嘴,可他似乎早知道,指节垫在她另一边虎牙下头撑着她的嘴,一旦咬下去绝对要咬疼他。最后还是以殷胥满头大汗速战速决,崔季明眼睛闭上开始装死为结束,终于磨圆了一点她那颗虎牙。

殷胥还没来得及擦手,崔季明就扑将过来,堵上他的嘴。

殷胥立马就尝到了满嘴的粗盐和柳汁味儿,她就跟检查一样,舌尖顶进来将他口内掠了个遍,殷胥让牙粉味儿咸的直皱眉头,推开她道:“你能不能漱口再胡闹!”

崔季明却一脸失望,咂了咂嘴道:“你就没有一颗不整齐的牙让我来帮你磨一下么!”

殷胥无奈:原来她在检查这个!等着报复么?

崔季明接过水杯喝了两口,卖乖似的抬头又笑了:“不检查检查有没有磨好么?话说……刚刚我是听见外头博的声音了?你就把他赶走了?这么不尽责任?”

殷胥低头试了试她那颗牙还会不会咬破他的嘴唇,半晌道:“能力有限,两个孩子只能照顾一个。”

而另一边,竹承语正坐在裴六的道观内院,把手里自己誊抄的几行文字递上去:“我认为这些事情涉及到榷货务和户部一部分官员的合作关系。”

裴六接过来扫了一眼:“哼,果然是这样,以小弊想让朝廷废大利。拿低品茶叶去给买了优品茶引得商人,怕是不止有盐铁,新开的金银器,珠宝器,也有这种造假的事情吧。以前都是官员造假与农户工户造假同养重罪,这件事情如果不是有榷货务内部官员包庇,否则是不敢做的。你拿到这点确实重要。”

她说着,从自己衣柜里一件小衣里头,拿出了半张细细卷好的纸条:“朝廷半壁是宋晏的朋友,你以为是他一个人能做成的事儿?宋家算不得什么大世家,五六年前也就跟你们竹家差不多水平,细查才发现他堂兄在山东新建的榷货务为官,他有一妹妹嫁到了江淮一带。江淮一带,原来裴家在叛军时期占过一段时间,别人查不出来,我却不难查。他妹妹嫁给了一位战后依附朝廷的巨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