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的关键时刻,张贺度也不敢轻易犯险,先让身边卒众冲入单于台中确保没有危险,只是计划执行起来又有阻碍,石琨实在是太谨慎惜命了,单于台守卒已经尽数被召集到居室周边,聚集成一团,张贺度派出的卒众也很难接近石琨身侧。
“你们这些狗胆伧卒,难道是要挟持大王?速速退下,我有重要军情需要面禀殿下!”
张贺度在兵众簇拥之下行入石琨居舍之外,先是厉斥那些围聚不散的护卫,之后又向着宫室门户喊道:“请殿下暂且屏退卫卒,荣末将近身拱从,详禀军情,目下态势紧急,迟恐大祸临头!”
石琨本就惊恐到了极点,此时又听到张贺度如此喊话,不免更加心惊,不过他虽然胆小如惊弓之鸟,在关乎自己小命的问题上倒也不乏急智,只是站在门前颤声道:“既是军务紧急,卫军请速速入内,至于周遭护卫,都是我能托生死的忠义武士,无不可言!”
关键时刻,他还是更相信身边这些早已经被他用财货贿赠养熟的护卫们,对于张贺度则还有几分保留。
张贺度自然不肯轻身进入麻秋留下的这些亲信之中,一时间局面竟有几分僵持,而那些留守单于台的护卫们眼见张贺度言是军情紧急但却迟迟不如,心中也存了警惕,更加不肯轻易放出石琨,一时间局面就这样僵持下来。
此时张贺度也是心急如焚,担心局势一旦拖下去会更加不利,他索性将心一横,大声道:“麻秋愚蠢,擅自出城与晋军交战,目下已被晋军反困城南大阵之中。其部伍乏人统御,崩溃在即,军情如火,末将正为请告殿下,救军救城,迟恐难救!”
“什么?”
“怎会如此……”
居室周边那些麻秋的心腹们听到这一军情,一时间俱都惶然色变,惊呼连连。
“你们这些伧卒,还要阻我大事?一旦麻秋军败身死,贻误战机,尔等百死莫赎!”
趁着麻秋这些亲信们惶恐之际,张贺度率领身畔十数名亲兵直冲居室大门,而那些麻秋的心腹们此际都是惶恐有加,心忧将主安危,也不再阻拦,任由张贺度等人冲入居室。
石琨这会儿更加不堪,脸色已是煞白一片,若非侍者就近搀扶,几乎已经要瘫卧地上,眼见张贺度冲入进来,他便颤声道:“麻、麻侯怎会……是不是晋军已经破城?我、我不要再留此境,速速退往信都!我、我是主上亲子,若是死在此境,你们、你们全都要死、全都要死……”
张贺度垂眼看了看已经魂不附体的石琨,心中不免一叹,这小子怯懦至斯,简直连主上丝毫风采都无,真怀疑究竟是不是主上的种。
不过眼下他还需要依靠石琨来收拢城南骑兵军权,上前一把捞起石琨臂膀,厉声道:“请殿下速速随我前往城南,整顿留守卒力,如今城中尚有数万精卒,晋军也难轻撼,是战是走,容后再议!”
“不、不……我、我要走,我要去信都,我要去见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