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妤目送之后,又放下帘帐,走回秦郁的身边,给秦郁换了一碗温热的酒水。
秦郁道:“姒妤,我不累。”
姒妤笑了笑:“知道,论剑是先生最喜欢的事情,即便彻夜长谈都不会累。”
秦郁道:“那你为何倒酒啊?”
姒妤道:“不久就要与先生上阵杀敌,姒妤敬先生这一碗,与先生共赴时难。”
秦郁道:“你也欺我无伎俩?”
姒妤道:“不敢。尹氏的格局如何及先生万一?朏朏是此生有幸,得遇青龙。”
秦郁笑道:“喝酒!”
两个陶碗撞在一起。
秦郁一饮而尽。
姒妤唤仆从服侍秦郁睡下,轻轻掀帘而出,月下,他丢去拐杖,拔出许久未出鞘的朏朏。“嚯!”他按着洛邑武卒的招式练剑,沿途留下一深一浅的脚印。
之后,秦郁再没有见任何一位工师。他把自己锁在房中,凭着那一刹的记忆,推算斩风的破绽。为避免记忆出现偏差,每日醒来,他都要翻看昨天留下的痕记。
无墨,便用树枝画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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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又过十五日,万物洁齐清明,“修武”界碑旁盛开千百鲜花,姹紫嫣红,十分醉人。魏国军士一批又一批在此地领取兵器铠甲,随后踏上通往函谷的大道。
西边的云朵也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