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昭把剑交给夕。
“夕掌门侍弄剑器数十年,未曾刻过一次自己的名字,可你看看这个秦郁。”尹昭笑道,“恨不能让全天下人都知道,鲁公裔孙之后如今是一个铸铁的匠人。”
夕伸出舌头,舔过剑刃。
血从他的嘴角流下。
夕的绝活之一,便是通过舌尖血液流出的方向和气味,判断剑刃所用的工艺。
“这是重铸的批次。”尹昭道。
“不仅重铸,还经轻锻。”夕道。
“斩风能胜此剑否?”尹昭道。
“门主,若不能胜,你用我的头颅祭剑。”夕吸掉唇边的血,哑道,“白宫的剑尽收应龙精华,又经临淄田氏指点磁石化刃之术,即使秦郁本人也解不开。”
“好,我倾注心血,等的就是这句话。”尹昭道,“见到他时,我便试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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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辰内,桃氏五坊工师被毕方军士从北山押送至此,软禁于武库的班房。中府特令,只给吃穿,不许桃氏携带任何工图、工具,杜绝桃氏与冶区的联络。
尹昭披着雪发站在门前,见秦郁却是坐在姒妤推着的木车上,不禁怔了怔神。
“师弟,别来无恙啊。”尹昭道,“怎么你年纪轻轻就喜欢做此沧桑之态。”
“好得很,从来没这么精神过。”秦郁道,“芰荷楼一别,尹司空成了尹公。”
“可惜。”尹昭道,“六国论剑,王上唯独不请秦,可见,石公乘来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