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道尽头是阶梯。
阶梯之上,金色的火烛在跳跃。
秦郁走出轮椅,抬头看了看,转过身,双手环抱叠于面前,弯腰行了一个礼。
“诸位,今年之内,除桃氏门下的条令会有一些细微的改动,其余工程一切照旧,有要批准的,把所有文案送来,我看两眼,没有异常就盖章,绝不迟延。”
一时,鸦雀无声。
官员和工匠将信将疑。
秦郁直起腰,等候着。
“秦,秦司空。”忽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撇开身边之人的拉扯,颤巍巍站了出来,咳嗽道,“我是酸枣的函人,咳,咳……去年,司空府令我等做……”
函人队伍中,连缀的犀甲、兕甲、合甲,以及新制的铁甲,泛出亮丽的光泽。
何时道:“休得放肆。”
秦郁道:“老工师,你说。”
老者哀叹一声,道:“去年,酸枣要做武卒甲五百套,河东打仗,郡守说剑比甲耗得快,就让雀门先用上等的铁英,结果剩的都是劣等材料,我们编造的铁甲,也就没那么结实牢固,下旅在验收入库时被砍破几件,未符合标准,要罚函人一年工钱……不仅如此,剑现在都用锻铁,可,雀门青宫仍占着合金坩埚……”
这问题抛出,立即引起不小的反响,函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似感同身受。
秦郁看何时一眼。
函人的诉苦点燃了众工师对雀门的怒火,却没有一个人提出这其中的蹊跷。
何时道:“既然说明白了,秦先生看这件事要不要仔细追查呢?我绝不徇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