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四个字,西门彻底放弃辩驳,整个人颓然跌坐下,簪子滑落,发冠坠地。
噌,噌,呲呲
秦郁一刀一刀篆刻着印字,在那娴熟刀法之下,金粉随风飘散,细腻如雾气。秦国文字特征明显,印文圆转流畅,凡纵向笔画皆下垂感十足,尤其“印”字末笔,半行横折的下曳更是传神生动,若非堂中如此阵仗,此情此景美如天工作画。
至此,西门终于看穿局面,他看着秦郁,捡起自己的发冠,发出一阵大笑:“真与假,那般重要么!值得你放弃世上最高贵的血脉,颠沛流离一辈子么!”
秦郁刻完最后一笔,吹去残末。
“你说呢,西门公,如果让你用一句真话换亲生儿子一条生路,你换不换?”
范五儿举着秦郁当众用掴刀法刻好的印,同样蘸了丹砂,拿到白帛之上盖印。
两方对比,一处不差。
郡守道:“铁证如山,西门氏,当着河东众宾客,你这伪君子还有什么话说?”
府吏立时上绳缚。
“秦郁!”西门道。
“换不换?”秦郁道。
断头台上,西门艰难地扭过脸,看向右边已经嚎哑嗓子,不得动弹的小西门。
“我承认!”西门瞪着眼睛,嘶吼道,“我承认!朱雀剑是我委托烛子大弟子尹昭按剑谱中的样子伪造的,并不是,并不是丹朱死后幻化而成的!我有罪!”
“是么。”秦郁道。
西门蹬着腿,连喊三声,震得那些镂空铜壶一个接一个倒地,震得众人耳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