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公。”
“众位为大魏守疆土,着实辛苦,我倍感惭愧。”西门却开仆从,自己拍去肩头雪絮,说话时,即使惭愧二字,声音依然洪亮,“本想谨遵王令,明年动身,但见申大夫勤勉,我夜不能寐,就跟来了,不过,可不为争功,而为我唯一的儿。”
小西门低下头。
“朝廷责令,尹司空让贤,申大夫监造河东兵器,当之无愧,可,整个大梁都在纳闷,为何王上还夹带了我这么一个老人?”西门脱去绒袍,按剑长叹道,“只有我心里明白,王上是在告诫呀,我的封邑就位于河东,若失守,则万劫不复呀。我这把年纪倒是没有什么,只是我的儿子,我的孙子,他们可怎么活!”
申俞微笑道:“西门公大义割舍祝冶令,如此,真可谓河东诸位邑主的楷模。”
西门拍着胸脯道:“所以我方才说,没什么商量的,兵器也好,军粮也好,人丁也好,但凡需要,我的封邑率先交齐,诶,我的儿能在此军中,我也骄傲。”
申俞收起笑,躬身行礼。
他很欣慰,看来尽管旧时的龌龊未解,然而大敌当前,西门还是拎得清轻重。
这时,昂昆瞪圆了眼睛。
“西门公所说,还,还捐粮?”
西门道:“昂将军不受?”
昂昆道:“不,不是……”他心中另有一番思量,现既然西门带头捐粮,自己岂不是要跟随,可他又仍觉得自己的防线十分可靠,还不至于需要割舍脂膏。
“昂将军,昂中府,饿狼可不会挑肥拣瘦。”西门笑了笑,他目光犀利,似瞬间就看透了昂昆那具肥胖的身体,“秦国现在是只有两片铁矿,穷得连黑金之剑都用不起,但,如果他们攻过河水占领这里,坐拥所有的资源,到那时,秦军将一马平川,无人可挡,而你的封邑距此不到十里,你就这么自信,可以幸免么。”
“西门公高义。”昂昆道。
“好了,莫要说这,日后昂将军凯旋,望光临寒舍,我为你煮酒。”西门道。
会晤结束,各方达成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