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经过鄂城,谢了秦先生,稍有耽搁。”净水笑道,“不多说,咱下井。”
如是老友问饭否。
原来铜绿山矿井四通八达,庄内就有与之暗连的密道,二人交情也在井下缔结,那次,净水亲来挑选剑材,突遇平巷坍塌,盲井中冯氏百余口被困,净水毅然深入险境,敲矿山听虚实,重架木框架做支护,一尺尺凿出通道,救活所有人。
“冯庄主。”
在净水的介绍下,石狐子与冯庄主相识。冯庄主生得一副好面相,天庭饱满,下巴圆润,笑容明亮爽朗:“你是那个愿意为咱们运锡的秦人?”石狐子只是点了点头,不想冯庄主的宽厚手掌已经拍住自己的肩膀。石狐子却开:“不敢当。”
“净水师父,我听先生说了,你是来组织罢工的。”石狐子道,“愿闻其详。”
“刚被赶出师门,石冶监,怎么还如此精神?”净水笑了声,伸手拉动屏风。
石狐子把剑鞘卡在道中。
“净水师父,眼下不是吵嘴的时候,你若想合作,必须让我知道所有的情势,只有我们互通有无,这样,他们查下来,我才不至于做出错误决断。”石狐子道。
“井下可没山庄的风景。”冯庄主道。
“我岂为风景而来!”石狐子抵了剑,跟着净水和冯庄主走入那条狭小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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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井之下,以地为天。
走进竖井木笼,石狐子往下看,一片幽森暗绿色光芒,只听轰隆,木轱辘转动,绳子伸放,石狐子眼前,净水的脸,冯庄主的脸,渐渐被黑暗吞噬,当他再往上看,白色天光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巷内的火炬发出的点点橙黄的斑点。
竖井深达十余丈,有下中上三层,每层之间连接的平面称为平巷,再加上平巷周围还有许多不通地面的深入地底的盲井,铜绿山的地面下,俨然是另一座城。
石狐子不是没有下过矿井,只是先前垣郡、咸阳和上郡,都无法与此地相比。
铜绿山是他见过的最大的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