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胡来么。”石狐子道,“奈何不了我,就找先生的麻烦,这不地道。”
“你年轻,可以一边研制散铁粉,一边锻炼钢铁,还联合剑池与雀门和上官明争暗斗,可你得考虑到,先生病了一场,这很可能是他的最后十八剑。”敏道。
石狐子才明白,敏为何要把他拉开,单独说话,甘棠又为何要那般看自己。
“除了余冶令,里面还有谁。”石狐子拍一拍敏的肩膀,语气坚定,“我自有分寸。”
“净水。”敏道。
石狐子嗯一声,走回廊下,劝众人回炼坊做工,然后换了一袭干净的褐衣,跪到秦郁的工室门前等候,决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这两难的问题。
※※※※※※※※
下晌,净水走进桂舟的工室,看见余冶令正端一个坩埚,躬着背要对准泥槽。
“怎么你也在?!”
冤家碰面,异口同声。
秦郁居中,专注地伺候炉火。
秦郁知道二人因何而来,所以让他们碰面,看看彼此的态度。他很清楚,师门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对抗雀门,而是安稳研究技术的时间,他必须提供足够强大的铸剑初胚,如期焖为钢铁,转而进行锻打,待工艺成熟,才算能换回一线生机。
铁水在泥槽内缓缓地流动,泛出明亮金黄的光泽,照亮三张神色各异的面庞。
“秦先生,我虽只是北上路过,却要专门谢你。”净水卷起袖子,蹲到秦郁旁边,帮忙检查剑范外的草箍,“若非你不计前嫌,出面平息争端,云梦泽早乱了。都是我教过的弟子,看他们为几斗米互殴,我做师父的也太没有颜面。”
秦郁看了净水一眼,回想起那个在剑池百般刁难自己的人,竟忽觉友好起来。
秦郁道:“这件事我没有过问,从头到尾都是青狐自作主张,他现在大了,主意多,我总不能像从前那样,为了训诫,就把他拖到井盖上拿藤条打一顿。”
“你看看,秦先生,当着净水师父的面,你还是承认了,石冶监就是在贩锡。”余冶令一笑,坩埚盖子启开,铁水冒出几点火星,烫得净水急匆匆的闪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