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桃氏师门中,草席是比绢帛都更受呵护的物件,它垫在室内,是最接近地面的那层礼器,每隔三日,各家都要隆重地将草席擦洗晾晒,保持席面的光洁。
菁斋,石狐子脱下鞋履,步入草席。
这招是姒妤教他的。
他要和秦郁提参军。
“先生记得试衣裳,这件月白色正,你喜欢,我就熏香了,明日阅兵我同你一起去,也是姒大哥的意思,我可以帮忙。”
“嗯。”
秦郁刚和几位工师交代完工艺,现就一个人缩在窗边,看着石狐子拉开屏风。
二人简单过礼。
一件窄袖长袍挂在木架,不仅衣襟有菱形暗纹,腰带还系玉佩,是秦地礼衣。
飞在天上时,秦郁能够想的很远,可刚跌下来,首先面对便是要改变几十年的衣着习惯。秦地连礼衣都是厚实的窄袖,可他心底,还是依恋中原宽松的广袖。
广袖飘飘,不仅显高挑,也叫人看不出他骨瘦如柴,不似这裹得紧紧的窄袖。
一缕香烟飘散开。
秦郁又打量石狐子。
石狐子到底年轻,肩背日渐壮实了,两条腿修长笔直,连穿褐衣都意气风发。
秦郁抱起膝盖,蜷成一团。
“你来正好,谈一谈心。”